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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明明眼眶泛着红意,眼中似是蓄有泪水,却还在强撑着笑容自嘲的说着自己是个“灾星”
,夏青溪不禁再次叹息一声。
一个身世本就不太美妙的少年,现在连最后一抹来自家人的温情难道也要被剥夺吗。
手札中阿娅对余秽的态度一变再变,从最初的不胜欢喜到结尾的厌恶至极。
这些看似合理,但夏青溪却又觉得哪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这让夏青溪不禁怀疑到,连至亲之人也会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面前费尽心思的伪装吗。
虽然夏青溪对余秽的阿娅了解不多,但之前多多少少的也听他提及过一些。
余秽在提及她时虽然也是用着寻常的口吻,更没有特意的去强调什么,但夏青溪还是能够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他对自己阿娅的怀念。
之前夏青溪和余秽在聊天时无意间提到了他的阿娅,那是他头一次见到余秽在提及一个人时是面含笑意。
即便他自己不承认。
因为之前也大概知道一些余秽的情况,出于好奇的心理,当时夏青溪还特地问了一下:“你很喜欢你的阿娅吗?”
余秽当即反驳了一句:“没有。”
但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他又别别扭扭的加上了一句:“还好吧,她还挺好的。”
再多的就不愿说了。
可即使他不明说,从他的话语和动作间也依旧能感受到他对阿娅的在意。
但,在余秽口中很好的阿娅,会写下这样的日记吗。
或者说,阿娅其实就是手札中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只是在面对余秽时有所伪装。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阿娅,是在余秽印象中一直对他很好的那个吗?还是手札中所表现出来的最终怨恨上余秽的那个?
这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余秽仍拿着那本手札愣愣的站在那儿,捏着书页的指节有些用力,像是还没有从那句话缓过神了。
夏青溪上前两步走到他的旁边,抬手抽掉了他手中捏着的有些变形了的书,继而按住他的肩膀,望向他的双眸满是认真:“你不是灾星,你是非常特别的幸运星。”
“之前去格南苗寨,若是没有你在的话,我们可能真的就栽在那儿了,我也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但正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最终才能都平平安安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所以,你就是幸运星,不是灾星,懂吗?”
夏青溪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似是要让他相信自己说的话并非虚假,也并不是只是为了安慰他。
望着一脸认真安慰他的夏青溪,余秽虽然觉得心里有些慰藉,但是来自亲人的怨恨与中伤还是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释怀。
余秽的长睫轻颤,眼中蕴满了泪水,漆黑的眸子如今水光涟涟,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
事实也确实如此,余秽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夏青溪,嘴里无意识的轻声呢喃道:“可她说我是个灾星啊。”
话音未落,眼眶中那早已蓄满的泪便骤然顺着脸颊滑落。
余秽就这么眼泪汪汪的盯着夏青溪,明明这么一大只,但看起来就像是个突然发觉自己其实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似的。
夏青溪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脸颊,他真的不擅长哄人啊,这可怎么办。
他踌躇了两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安慰,索性就打算抱抱他安慰一下吧。
心病还须心药医,有些东西无论旁人说的再好,那也没有丝毫用处,这种事只能靠自己来想明白。
只有从内部打破困住自己的牢笼,才能算是真的走出来了。
谁知,夏青溪才刚张开手臂,余秽就忽地一把抱了上来,把夏青溪整个人牢牢地的纳入自己的怀里。
继而又很熟练的两手搭上了他的腰,脑袋也在他的颈窝里歪蹭了几下,最后找到一个合适地方埋进去后才停下。
夏青溪:“……”
他感到有些头疼,怎么的,这到底是伤心还是不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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