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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颂经会按时开始,燕华分外关注后方动静,琉璃不动声色,假装不知,读经读得格外认真。
浣华忍不住说:“你这么卖力也没用的!”
琉璃不明所以,浣华嘀咕:“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大伯的女儿!
有大夫人在,她根本不可能容下你的。
也别指望老太爷和老夫人。”
一张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面对陌生人,一点也没有话到嘴边应该留三分的自觉。
琉璃笑了笑,继续跟着读。
浣华应该是听说些了什么,不过不重要,对于他们的态度,琉璃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也正因为都清楚她的下场,所以六少爷何廷赋才会那么急于将浣华拉开她身边吧?
世间很多事情不是不可能就可以不努力,她虽然还没时间想好到底该以什么形式扬眉吐气的活着,是留下还是离开,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她无比珍惜这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一切可以翻身的机会,她都不会错过。
燕华没有等到意料中的好戏,白费了一下午,散场时脸色有些不爽,故意往琉璃蒲团上踩去。
琉璃只当没看见,小孩子的幼稚把戏,暂时可以不必理会。
大约都没打算她在这里长住,管家让她住在南边小跨院儿里,说是来往方便。
可巧就是白日里琉璃来过的院子,靠东有间无人住的耳房,临时换了床烟霞色蚊帐,添了两件摆器,便住进来了。
晩饭是在各自房里吃,琉璃的饭有人送过来,尚书府上伙食倒是不差,虽是素斋,也是色香味俱全。
琉璃暗地里依旧拿银钏儿试过,才有滋有味吃起来。
院子里住的都是婆子丫鬟,如今有的去了当值,余下的正倚着门廊磕瓜子儿。
也有人压低声音往这边望过来,透着兴奋与好奇。
琉璃攀着帘子正看,翠莹端着一铜盆水走进来,道:“姑娘净面罢。”
琉璃站在窗边盯着她看,她越发把脸低下去,不敢抬头。
琉璃也不点破,自己上前卷了袖子,俯身泼了点水,添了点胰子,细细洗净。
十月的天已经十分干燥,翠莹递上香脂,她拿指尖挑了黄豆大一颗,化开抹匀。
翠莹将烛火挑了挑,垂手站在帘帐侧。
这屋里四壁空荡,没有书也没有笔,琉璃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两个人一坐一站杵着也不像个事儿,想起夜里原本好似还有一场经会,便道:“夜里不用颂佛么?”
翠莹忙道:“原是有的,只是高僧先前示下,夜里经会取消。”
琉璃哦了一声。
记得原本该是连日带夜颂了三日,三日里老夫人日渐见好,府上四位夫人倒累倒了三个。
却也证明这位永信大师确实有些本事,想起经会上他那锐利的一瞥,琉璃都不由得心惊,那么今夜取消颂经,会不会也有什么玄机?
翠莹道:“姑娘睡罢。”
琉璃站起来,“今日有几句经文我尚且未解,深恐耽误老夫人福体,我去佛堂请教请教。”
翠莹忙道:“姑娘孝心可鉴,只是老太爷怕也在,仔细责怪。”
琉璃道:“我记得路,不必你出面,我去就是。”
翠莹这才松了口气,赶紧从她包袱里找了件藕丝琶琶襟上裳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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