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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她惶然抬头：&ldo;你伤口又裂开了？&rdo;

方玉鸣头疼欲裂，脑袋仿佛被铁蹄碾压，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伤口：&ldo;我……不知道……&rdo;

&ldo;哎，快走。

&rdo;

他们迅速扎入逃难的洪流中，方玉鸣一路脚下绊蒜跟着方玉素不停地亡命在城中的各个角落。

&ldo;素素……这是哪……&rdo;他无力地问。

方玉素置若罔闻，只是不停地带着他逃避铁蹄声。

&ldo;素素……&rdo;

而方玉素只是自说自话地回答：&ldo;飞月姐跟我走散了，哥你别急，出了城就能碰面了……&rdo;她攥紧他的手腕，平静地仿佛这只是小时候无数次逃荒里的一次。

飞月又是谁……好熟悉的名字。

方玉鸣用手抵住疼地天昏地暗的头，只觉得这个名字的主人他应该记得起来，可是他越想，越无处追寻。

&ldo;素素……&rdo;那种窒息感再次弥漫上来，他脱力地半跪倒在地上&ldo;素素，我头好疼……&rdo;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马蹄声和哭喊声也越来越近。

&ldo;素素……&rdo;他抓着方玉素的手腕停滞下来&ldo;别跑了……&rdo;

&ldo;不跑就会被杀死，快……起来啊，哥……&rdo;方玉素的声音缥缈地近乎虚假，方玉鸣无助地抬头‐‐眼前一片血雾，哪还有什么方玉素，而他手上握的却只是一截断臂……

那截被褪下缠臂金的妇人断臂。

饶是作为看多了断肢残尸的大夫，他依旧是抛了那截断臂，瘫在一边，血腥味弥漫在鼻尖让他感觉喉间一股灼热，狠狠地吐起来，胃里空空地抽搐着，一时间头疼加剧。

刚刚只是他的幻觉？

血雾越来越浓，天色越来越暗，他无助地倒在地上悲哀地唤：&ldo;素素……&rdo;

&ldo;不跑就会被杀死……起来啊哥……&rdo;方玉素的语调好像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回旋，而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他用尽全力保持清醒，满脸血污撑着眼睁开一条缝隙却只知道身边蹲了一个人，那人身材纤细玲珑面目模糊，身着一袭红衣。

她推他，喊道：&ldo;先生，醒醒……&rdo;

（五）

&ldo;醒醒……&rdo;身体在梦里漂浮着，灵魂在城上空逡巡，那红衣如火般艳烈，柔软的手在他手臂上攀缠，天边的血色模糊地褪去，这开始不像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