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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她当然知道杜长风是来讨债的，为林然讨债。

这倒让她心下坦然了，无非就是想弄死她嘛，她觉得好笑，自己身患重病，挨一天是一天，她从来就不惧怕死亡。

她只是惧怕如此孤独地活着。

在钢琴学校的校长办公室，杜长风拿出一大摞文件给舒曼签：&ot;这些都是演出相关的合同文件，涉及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还有保险啊什么的，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

看清楚哦，小心被我卖了。

&ot;

舒曼横他一眼，拿过文件，看都不看就刷刷地签字，完全是在赌气。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好拿回林然的琴。

杜长风看着她签字，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ot;痛快！

我很喜欢你的个性，果断，坚决，你身上有男人的气势。

&ot;他皮笑肉不笑地恭维她。

舒曼签完所有的文件，甩下笔，冷哼一声：&ot;承蒙夸奖，可惜我是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你绝无可能活着坐在这儿！

&ot;

&ot;哎哟--&ot;杜长风耸起肩膀，故做惊诧状，&ot;你这么恨我啊，很好，你越恨我就越惦记着我，你会不会像惦记林然那样惦记我一辈子呢？&ot;

&ot;无耻！

&ot;舒曼骂了句，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

一开门，就跟韦明伦撞了个满怀，&ot;让开！

&ot;她气冲冲地将他往旁边一推，韦明伦吓得赶紧站一边，又忍不住提醒她，&ot;舒曼，下午开始排练哦。

&ot;

没人应他，走廊外面传来她&ot;噔噔噔&ot;的脚步声。

韦明伦指着杜长风：&ot;sa，既然你费尽心机把她骗来，能不能别刺激她？她有心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ot;

杜长风闲闲地转动着皮椅，掰着指头：&ot;没事，林希不是著名的心脏病大夫吗，他会救她的。

&ot;

韦明伦骂他：&ot;简直没人性！

&ot;一边骂一边在他对面坐下，很头大的样子，&ot;刚才接到你家老头子的电话，说要我们赶紧停止这次演出，话是说得很客气，说搞艺术没必要这么张扬，但我听他的意思，还是怕元谋人翻案……&ot;

&ot;别管他，他们就是一群冷血动物。

他们也不想想，把我关了几年，我已经对得住他们了，现在我是自由的，想干什么谁都拦不住！

&ot;杜长风板起了脸。

韦明伦却不无顾虑：&ot;可是我老觉得，我是不是在害你，万一真……真的被翻案，你可是要坐牢的。

&ot;

&ot;这正是我所愿！

&ot;杜长风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黯淡，&ot;这么多年我不得解脱，其实就是良心在受到谴责，如果有朝一日能被元谋人送进大牢，我想我心里会舒服很多的。

十七年了，每次在梦见他弟弟浑身是血地求我刀下留情时，我这心里……&ot;他指了指胸口，&ot;就像是千刀万剐一样，其实他犯了什么错呢，就是年轻人打打架，我却要了他的命，达尔文，我悔啊！

如果那小子还活着，他跟我们一般大了吧，一定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身边有亲人有朋友。

可是，他早已化成了泥土，失去林然时我有多痛，他哥哥元谋人就有多痛，所以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我都没话说。

&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