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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受不住这消息的顾长空,脚下的步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王爷,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傅,那就依我的话别回京。”
逼迫玄玉残忍的袁天印,进一步地要他断了那个念头。
喉际间哽咽得难以成言的玄玉,虽是明白袁天印此举是在为他设想,但那个将被牺牲的,不是别人,是他嫡亲的皇姐,是自小就呵护、疼宠着他的亲姐姐,一想到在素节的身旁,还有个同样视他为亲弟的乐浪,他就不知该怎么教自个儿忍住脚步不回一趟。
在心房被揪疼的那一刹那,玄玉深吸了口气命自己冷静下来,试着退一步回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但无论他如何作想,就算是他知道父皇为何会选择这手段也好,知道惟有如此一来,父皇才有机会一统江山也罢,现下的他,只想问父皇一句……为什么是素节?为什么……父皇非以杀她来达成目的不可?“出去。”
低垂着头的玄玉,隐忍至极点,自中迸出一句。
“玄玉……”
明白他与素节感情有多深的顾长空,忍不住想劝他一劝。
他猛然一吼,“都出去!”
“走吧,让他静一静。”
知道他不愿把伤口暴露给人看的袁天印,冷硬地拉过一脸慌急的顾长空,直把他绐搀出门外。
“王爷!”
他俩才步出书斋,府里的管家即与他们错身而过,直在书斋门前大唤。
袁天印一掌拦下他,“什么事?”
“府外来了个人,他要见王爷……”
被下得正狂烈的秋雨淋得一头一脸的管家,边擦着脸上的雨水边喘气。
“谁?一直觉得不对劲的袁天印,马上又追着问。
“驸马。”
里头的玄玉听了,立即打开书斋大门,头也不回地冲向外头,来不及阻止他的顾长空,才想追上去,却遭袁天印按住肩头。
“袁师傅?”
衰天印叹了口气,“别追。”
一鼓作气冲到府门外的玄玉,来到府门处时猛然顿住了脚步,在府灯昏黄的灯影下,他几乎认不出那个满面风霜、落魄狼狈的男人,就是月前那个在驸马府里兴冲冲想见他的乐浪。
仅只一个月,那个开朗乐观的乐浪,已在人间永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纵使万般不愿,却也还是被迫与爱妻分离的心碎男子。
目光毫无距离的乐浪,面无表情地孤站在滂沱大雨中,手中,紧握着一卷圣旨。
在他脑侮里不断回想着的,是那日圣上不顾他们鹣鲽情深、不理会他苦苦乞求、素节哭着遭宫人自府中强押回宫时的种种片段残景,以及,那张撤了他驸马,并同时高升他为河南府车骑将军的圣诏。
绵密的雨声掩盖了所有音息,滴淌拍打在他们心上的回音,掷地有声。
不知经过了许久,站在阶上的玄玉,终于鼓起勇气一步步地拾级下阶,在走至乐浪的面前时,他张开嘴,许许多多想对乐浪说的话,在这当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是无情帝王家……”
感觉自己早已死过一回的乐浪,心冷地看进他的眼底,“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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