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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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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整整画了半月，到了截止之日，盛临已经疲累得眼睛里血丝满布，走路气喘不止，但还是坚持要亲自将画送去画院。

孔慈此日荀休回来，代为车马，带着盛临、婢子和文迎儿以及霜小，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翰林画院去。

路上盛临兴致勃勃，与众人讲述画院旧事：&ldo;早年间，画院在宣德门东，从御街一路行来，便见画院，后来才改到右掖门。

初时老夫得了翰林待诏之职，专攻画壁，临的便是地狱图、神仙卷，与&lso;吴道子&rso;这三个字就没分开过，以至于庄周梦蝶，时而竟以为自己为玄宗时人，官家也曾下过同样的命令，令我&lso;非有诏，不能画&rso;，倒令我一时得意忘形，自认为在官家面前得脸，便说些御史的话，结果却令官家动怒，说我&lso;妄议朝政&rso;……后来得冯公赏识，与我时常攀谈，我亦多因他描绘他口中西北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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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小全然没听进去，因为车挤，她一直躲在孔慈身后。

车颠簸时，她脑袋一晃，发髻时不时会撞到孔慈背上去，随后挣扎坐起，满面绯红，憋着笑不语。

孔慈偶尔因她撞在身上，回头瞧一眼她，四目相对，见她没事也就转过去了，后来撞得多了，也不以为意。

霜小所幸就将发髻靠在他背上，只要旁人不注意，她靠着的时候就越来越长。

到得画院，孔慈已经请大内黄门侍引领，由画院中的东宫僚属安排送画上去。

里边已经陈列诸多画幅，挂满了一室，由画院一位学正主持，画学生在周遭一一点选整理。

盛临的画一送出去，一群画学生当即震动，各个聚集起来，不敢相信有这么逼真的临摹画作。

现如今的学正也较年轻，只是看得盛临有些熟悉，却叫不上来，但盛临上去拱手作揖一报上名，他立即两眼放光，&ldo;原来是盛老!当年某只是个刚入画院的画学生，已听闻盛老之宗教画乃是画院一绝!但后来盛老怎么就悄然离开了?&rdo;

&ldo;说来话长，&rdo;盛临自然不可能将涉及党争朝政的事情也说出去，寒暄几句，那学正也道：&ldo;此回参赛的画几已收齐，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我瞧盛老之作，必得头筹!&rdo;

文迎儿走了一圈，已经将周遭所挂参赛者的一众图都遍览了，高下立判，盛临的画作是当之无愧的头名，几乎已经赢定了。

盛临这回在次回到画院，自然是不愿意早走的，他四处转转，观赏各处所挂昔日同僚的作品，又问询画院现状，颇多唏嘘感慨。

到了晚间时，回到那比试送画的屋外，文迎儿见正有人修改那屋外所挂的比试细则。

仔细一瞧，上面将至高不超过一丈六尺寸的标识去掉了，改成了&ldo;尺寸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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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迎儿觉出点奇怪的意味，便拦住一个出来的画学生，&ldo;怎的突然改了规则?&rdo;

那学生道，&ldo;这是学正方才告知下来的，我们也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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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临看到不以为意：&ldo;尺寸而已，不掩本质。

无须挂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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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后，文迎儿觉得仍旧有些怪异之处，第二日便在此央郭慈引她进去。

就在学正敲那截止钟铃前，外面突然好大动作，数十个人抬入一幅长十丈余的画幅，一入内，便叫画学生们将所有的画幅取下，以供它悬挂。

挂起之后，这巨大的画幅果然要比旁的壮观许多，虽然近看瑕疵很多，但远远望之，却好像攀登上北岳德宁殿了一般。

孔慈望见这画，也闻出了怪味儿，问文迎儿，&ldo;这样一幅临摹，耗时大约多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