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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冯教授总站在学生的角度想问题，学生大部分都是有老婆孩子的，谁不想早点拿到文凭，回家团聚，安排房子，评上职称?有几个教授申报了国家课题，把自己的博士留下来帮着做，论文开题不急，答辩更不急，往后推推推。

学生急得跳脚，那也没用。

冯教授不打学生这个主意，尽快开题，尽快答辩，三年毕业。

别的教授的学生都说我运气好。

冯教授见了我说：&ldo;听说你结婚了?&rdo;我不好意思说：&ldo;稍微登记了一下。

&rdo;他嘿嘿笑说：&ldo;登记了就是结婚了，那不然怎么才算结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好意思啊?&rdo;我低了头&ldo;哧哧&rdo;地笑。

他说：&ldo;我这里有个相册，很不错的，你拿去夹放结婚照。

&rdo;我说：&ldo;还没照呢，要几千块钱呢。

&rdo;他说：&ldo;现在有这么高档了?那就少照几张，有两张墙上挂挂就不错了。

&rdo;

冯教授把儿子从房间叫出来，说：&ldo;放放，叫聂大哥。

&rdo;放放很有礼貌地点点头，叫了一声。

冯教授说：&ldo;你去复习。

&rdo;放放就回房去了。

冯教授说：&ldo;他今年高考。

&rdo;又说，&ldo;现在除了他的事揪心，我万事都不急。

&rdo;我说：&ldo;看他那个聪明样，那是北大清华的料。

&rdo;他说：&ldo;北大清华那是梦。

他考文科，年级模拟考试七八次了，他离北京的重点学校怎么都差十几分，到哪里去挣这十几分?一万块钱一分我没地方出啊!&rdo;我说：&ldo;还有三四个月，怕抢不回这点分?&rdo;他说：&ldo;能抢回来早就抢回来了。

&rdo;又说，&ldo;到我们这个年龄，什么都超脱了，就子女难超脱。

陶渊明那么超脱的人也说，丈夫虽有志，固为儿女忧。

&rdo;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ldo;要不我经常来辅导他一下?我教过两年中学的。

&rdo;他说：&ldo;那样太麻烦你了。

他们的老师其实是够好的了，够负责的了，问题是他自己!&rdo;他有点生气了。

我说：&ldo;那我能做点什么吗?&rdo;他说：&ldo;做什么?怎么做?那再看吧!&rdo;离开时冯教授叫我背一箱苹果回宿舍，说：&ldo;山东老家送来的，好果子。

&rdo;我急得手脚无措说：&ldo;这怎么行，那就搞反了。

&rdo;他说：&ldo;哪有那么多正反?&rdo;就弯了身子去搬。

我说：&ldo;您小心腰，我来，我来，看我都急得出汗了。

&rdo;他说：&ldo;想得急哦!要急你不用急这箱苹果，急一下论文选题，争取三年毕业，新娘子还在麓城等你呢，你老不毕业，她就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rdo;

过了两三个月，这天下课后，冯教授示意我留下来一会，等同学都走了他说：&ldo;有件事……还是到我办公室去说吧。

&rdo;我随他下楼到他办公室，他说：&ldo;这件事……你晚上来我家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