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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阎王爷赌钱不是送死吗?输赢都是死啊!
“昨天夜里,掌柜的把估衣铺输给了角山荣……”
齐长山讲述了那场使夏小手倾家荡产的豪赌,说,“今早上,掌柜的喝耗子药死啦。”
明摆着事先有了结局的一场赌,徐德龙说:“夏掌柜咋这么糊涂,去找死?”
“不是他找死,是宪兵逼他上场……”
齐长山说两名宪兵用枪押着他去的宪兵队,不去人就得死在铺子里,“不去不行。”
夏小手走背点,把铺子输给了角山荣。
可宪兵队长要几间估衣铺子干吗?几间老屋也不值几个钱,剩下的就是顾客改制、定做的衣裳。
徐德龙一时想不明白角山荣这是干什么。
外边的雨未停突然起了风,把雨点扬到窗户纸上,涂了苏子油的窗纸不仅明亮,声音鼓似的响。
估衣铺小伙计哭腔说着:“在这镇上他没一个亲人,我咋眼瞅着让他暴尸街头,想弄领炕席卷他入殓。”
“难得你对东家的一片忠心。”
徐德龙很受感动,掏出一块哈大洋道,“到席箔铺买领苇席,发送(安葬)你们掌柜吧。”
“徐四爷,我们掌柜在九泉之下,一定很感激你。”
齐长山感激道,“买领苇席,剩下的钱够买副纸牌的,他生前顶爱玩……徐四爷,我给您磕个头吧!”
徐德龙阻拦不住,估衣铺的小伙计扑通跪地,给徐德龙磕了三个响头后,跑出筐铺。
“谁死了?”
徐秀云问。
“估衣铺掌柜的夏小手。”
徐德龙说。
前天丁淑慧取一件衣服——扯布为秀云做的孕妇袍子——见到掌柜夏小手,他还打听德龙在忙什么,她回答:编筐。
夏小手还想问什么她已经走远,像是躲瘟疫。
“死在赌耍上。”
徐秀云有意这么说,以此警示徐德龙,“赌到最后能有啥好结局呢!”
徐德龙摇摇头。
现在徐秀云恨赌博这个行当,恨得咬牙,与自己深受其害有关。
至今爹还是以赌为业,谁也劝不了他,结局会怎么样?记忆深处那个悲惨的事件是永远疼痛的伤疤,爹输掉娘,赌徒将娘拉走,从此她再也没见到娘。
她说:“我娘被赌徒赢走。”
“啥?”
丁淑慧头一回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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