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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公元201年·建安六年——
&esp;&esp;刘基刚开始听说“太史慈”
这个字的时候,只当他是个侦察兵头领。
毕竟那是父亲刘繇说的:“为父手下张英、樊能,在淮扬小有根基,眼下用之,只当是鹰犬而已。
太史子义和我们是同乡,确实英勇矫健,但毕竟出身微寒,不习学术,领别队侦骑可以,独当一面很难。
唉,要是为父手下能有一些像樊子昭、和洽那样的名士儒生,一定有不一样的景象。”
&esp;&esp;“可他们都说,儒生只能空谈,不会上阵杀敌啊。”
十一岁的刘基问。
&esp;&esp;“这就是为父要教你的东西。”
刘繇慈爱地笑着,把佩剑拿起来,横在面前,“今逢乱世,譬如刀剑满地,但无论是铜剑铁剑,是三尺五尺还是七尺剑,那都是搏杀之用,但见血光而已;但如果用圣王之道,大义教化,就像为父这把玉具剑一样,就不仅仅是兵器,而是王器,可以祭宗庙、献祖先、取长生——完全不一样了。”
&esp;&esp;那时候刘基已经知道父亲其实不爱治政、更恶刀兵,平生最享受的时光,就是跟许劭一起品评人物。
许劭名声巨大,曾主持“月旦评”
,给年轻时的曹司空评出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
据说当时曹操还很高兴,但地位越高,越觉得不是滋味,许劭不敢久留,才举家迁到了父亲这里。
父亲大喜过望,拉着刘基兄弟并郡内大小名士,连着大排筵席了十天半个月。
&esp;&esp;既然能把许劭那样的人给吸引过来,那父亲的相人本事,应该也是很厉害的吧。
十一岁的刘基,自然是这么想,也是这么相信着的。
&esp;&esp;可刘基少年习武,到校场上和什长、佰长、校尉聊天,却又听出个不一样的印象。
&esp;&esp;在军人口中,谁提起太史慈,都得竖起个大拇指:“那可是个英雄哇!”
&esp;&esp;甚至有人故意找他,说:“少主公啊,我们弟兄几个都觉得,州牧现在这样用子义兄,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我们见过这么多将领,能跟那凶神似的孙策相比的,也只有我们子义兄。
要不,少主公找个时间,跟州牧大人再说说?”
&esp;&esp;“可那时候我忙着读书习武,哪有心思去说?再者,说了父亲也不见得会听。”
刘基一边回忆,一边无奈地说。
&esp;&esp;“所以说,太史都尉在故扬州牧手下的时候,一直没有得到过重用。
替州牧可惜啊,据说,他一投入孙将军麾下,即受重用,风头一时无两。
这不,连曹司空也给他送东西来了。”
说话的人就是那个黑衣人头领,刘基现在知道他叫王祐——“这么算下来,公子也算是建昌都尉以前的少主公了。
可听这意思,您一直没见过他?”
&esp;&esp;“还是见过的,主要有两次。”
刘基淡淡道,“那已经是后话了。”
&esp;&esp;王祐见他不愿细谈,也不纠结,笑笑说:“先前还在疑惑为什么那位官爷请公子和小人一起过来,这么一谈,原来确实是有些渊源。”
&esp;&esp;他早就看出刘基不是军旅出身,似乎仅一白衣,但看他对那些器物的了解程度,却像是某世家大族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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