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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山峰上一块小石子骨溜溜地滚将下来。
水笙吓了一跳,尖声呼叫。
血刀僧伸左掌按住了她嘴巴,右手啪啪两下,打了她两记巴掌。
水笙两边脸颊登时红肿。
幸好这山峰向南,多受阳光,积雪不厚,峰上滚下来一块小石之后,再无别物滚下。
过得片刻,雪崩的轰轰声渐渐止歇。
血刀僧放脱了按在水笙嘴上的手掌,和狄云二人同时舒了口长气。
水笙双手掩面,也不知是宽心,是恼怒,还是害怕。
血刀僧走到谷口,巡视了一遍回来,满脸郁怒堆积,坐在一块山石上,不声不响。
狄云问道:“师祖爷爷,外面怎样?”
血刀僧怒道:“怎么样?都是你这小子累人!”
狄云不敢再问,知道情势不妙,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道:“是敌人把守住谷门吗?师祖爷爷,你不用管我,你自己独个儿先走吧。”
血刀僧一生都和凶恶奸险之徒为伍,不但所结交的朋友从不真心相待,连亲传弟子如宝象、善勇、胜谛之辈,面子上对师父敬畏,心中却无一不是尔虞我诈,只求损人利己,这时听狄云叫他独自逃走,不由得甚是欣慰,脸七露出一丝笑容,赞道:“乖孩子,你良心倒好!
不是敌人把守谷口,是积雪封谷。
数十丈高、数千丈宽的大雪,不到春天雪融,咱们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荒谷之中,有什么吃的?咱们怎能挨得到明年春天?”
狄云一听,也觉局势凶险,但眼前最紧迫的危机已过,终究心中一宽,说道:“你放心,船到桥洞自会直,就算饿死,也胜于在那些人手中受尽折磨而死。”
血刀僧咧嘴一笑,道:“乖孙儿说得不错!”
从腰间抽出血刀,站起身来,走向白马。
水笙大惊,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血刀僧笑道:“你倒猜猜看。”
其实水笙早就知道,他是要杀了白马来吃。
这白马和她一起长大,一向就如是最好的朋友一般,忙叫:“不!
不!
这是我的马,你不能杀。”
血刀僧道:“吃完了白马,便要吃你了。
老子人肉也吃,为什么不能吃马肉!”
水笙求道:“求求你,别害我马儿。”
无可奈何之中,转头向狄云道:“清你求求他,别杀我马儿。”
狄云见了她这副情急可怜的模样,心下不忍,但想情势至此,哪有不宰马来吃之理,吃完了马肉,只怕连马鞍子也要煮熟了来吃。
他不愿见到水笙的伤心神情,只得转过了头。
水笙又叫道:“求求你,别杀我马儿。”
血刀僧笑道:“好,我不杀你马儿!”
水笙大喜,道:“谢谢你!
谢谢你!”
忽听得嗤的一声轻响,血刀僧狂笑声中,马头已落,鲜血急喷。
水笙连日疲乏,这时惊痛之下,竟又晕去。
待得悠悠醒转,便闻到一股肉香,她肚饿已久,闻到肉香,不內禁的欢喜,但神志略醒,立即知道是她爱马在惨遭烤炙。
一睁眼,只见血刀僧和狄云坐在石上,手中各捧了一大块烤得焦黄的烧肉,正自张口大嚼,石旁生着一堆柴火,一根粗柴上吊着一只马腿,兀自在火上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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