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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顾追醒来,岑家到处都在传,昨夜岑墨行不知被什么人放出去了。
谁放出去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进入岑家,把他放走了?
岑家少关押人,岑墨行又从小在这里长大,岑家人不忍对他太过残酷,因此并没有亏待他,只等着岑诉秋的示下。
可是岑诉秋一直放着没发什么话,岑墨行平时不吵不闹,也用不着送饭,久而久之许多人都把他淡忘了。
事情有些蹊跷。
他们在花家时关灵道出了事,刚回到岑家,岑墨行又被人放走。
计青岩说暗算关灵道的是个魂修,可是放眼周围,有什么人是魂修?
就算是魂修,又能有多大的能耐,怎么能轻易以魂术折磨关灵道?
理不顺也想不透,宋顾追和石敲声、青衣商议许久,猜不出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一筹莫展。
莫仲贤自从回到岑家后便出奇地安静,经常临窗发呆,对什么都无精打采。
宋顾追多少能猜到他的心事,闲来无事便坐在他的身边:“我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至少也会留在你身边。”
说起来还是难受,却已经到了该安排后事的时候。
“嗯。”
“大宫主来信,三日之内就会到岑家接我们,那时你在上清宫衣食无忧,至少能安安静静地过一生。”
“三日之内就到?”
“不错。”
宋顾追在他身边平躺下来,仰面望着岑家客房里古雅的刻花大梁。
他们出门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世道这么乱,在上清宫里待着毕竟是安稳些,可惜计青岩生死未卜,关灵道的事又查不出什么,叫人心里面不踏实。
“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莫仲贤留下来休息,自己出了门。
原本关着岑墨行的山洞如今一片狼藉,牢门被利剑割断,拷着他的锁链也被斩断,救他的人至少不是泛泛之辈。
他蹲下来摸着断裂的玄铁,心中忽动,有些说不清的熟悉之感。
那种感觉说难以言喻,他用剑多年,刀刃的力道、断裂的口子,看起来很是奇特,好似就像是挥剑的人是自己。
怪,很怪。
心中有些挥之不去的不安。
晚上的事他什么都记不得,这是他最难以释怀的事。
但他和莫仲贤同屋睡觉,自己出了门他至少能够发觉。
莫仲贤什么都没说,可见他并没有半夜出去,是他自己想太多了,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冬天里日子短,回去时已经是入了夜,莫仲贤面朝着床里面睡下了,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半坐起来:“宋大哥?”
宋顾追勉强笑着:“你还没睡?冷么?我把门窗关上。”
莫仲贤只听见窗户和门有些声响,不多时安静下来,宋顾追脱了外衫在临近的床上躺下,似不在意地笑着问道:“我晚上的时候没意识,是不是有时候到处乱跑?”
“没有。”
宋顾追安静了片刻:“那就好。”
不知不觉地又到了深夜,莫仲贤抱着膝从床上坐起来,摸索着爬到他的身边,说道:“宋大哥,送我去岑家西北连净峰下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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