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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朝的血脉不顾对方的病情付出了婚姻,有情有义。
更是让众人感叹又支持。
婚礼很快进行,因为余敞的病情,所以婚礼的很多步骤都从简了,两人进行了一个对于皇帝来说是无比简陋的婚礼。
楚征仪望着坐在轮椅上晦涩难辨地接受群臣朝拜的余敞,突然开口对群臣说,皇帝和她共同决定,节省的开支会充来作本年宫廷的开支,所以在这年,朝廷将少收天下一半的赋税。
穿着婚服的余敞望向了同样身着婚服的楚征仪,在群臣的称赞中,瞳孔依旧黑洞洞的,但总算里面的阴霾情绪少了些许。
婚后的余敞没有预料到,昭玉公主所说的&ldo;让我来照顾你,我们一起来面对&rdo;是无处不落实的。
自从瘫痪后,他极度敏感,情绪特别控制不住。
他讨厌别人望向他的无力身体的目光,偏偏那些仆人一般还都是很多人一齐过来伺候。
昭玉公主自从嫁给他后,就时刻在他的身边,注意到这种现象后,昭玉公主便学习着自己一个人亲手处理了余敞的一切。
喂饭、帮洗漱、帮扶着复健、帮按摩穴道,甚至还有……让他更加敏感更加难以启齿的如厕……
他越来越不想和那些下人说话,只想和昭玉公主整日呆在一起。
至于政事,如果是上朝,一般是公主帮他艰难地坐上轮椅,推着他去不远处的大宫殿那里,转交给太监,等他和朝堂里的人交流完,再去找侧门的公主回宫;
如果是奏折,一般是公主拿着奏折给他看,然后他口述,公主手写,因为他只相信公主不会背叛他,其他的人都不相信。
可是不知是吃药的原因,还是病弱的身体受不得劳累,他渐渐有点精神不济,更加暴躁易怒。
于是在上朝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的时候越来越多,不耐烦的时候越来越多;
下朝的时候,下人被他发现稍微不够他的严格要求,哪怕是额前多了一缕碎发,都会被他叱责惩罚;
他还甚至渐渐忍不住对着明明没做错事的昭玉公主发脾气。
他本就暴戾,本就内心充满了阴暗与轻蔑,这下全都不受控制地发泄了出来。
昭玉公主一开始是十分伤心,但当她在以为他睡着时,余敞听到她和太医交流,知道了这是瘫痪病人常有的情绪后,她便安定下来。
以后每当他控制不住脾气时,她就用一种是疾病改变了她的丈夫的坚定眼光,哪怕再难受,也宽容又柔软地慢慢帮他控制住情绪。
余敞感觉到越来越难过,因为他的情绪的确有来自疾病的原因,但其中起码一半来源于他本人的脾气。
今晚昭玉公主又安抚了他情绪好久,他终于可以让她拿出奏折给他看了。
他一直不明白公务为何有那么多,现在病了更讨厌公务的繁忙。
余敞皱着眉头越看越烦躁。
&ldo;陛下,要不以后我念给你听吧,你闭着眼睛起码可以没那么疲劳。
&rdo;楚征仪诱导道。
如果是刚开始瘫痪那会儿,楚征仪那么说,余敞肯定拒绝,他怕楚征仪读漏或读错,所以他想自己亲自检查内容。
但……
余敞望了望楚征仪温如柔波的温婉面庞,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后面就会做得越来越多。
刚开始余敞只是同意了楚征仪读奏折,他等楚征仪写完还得去检查一遍;但紧接着,他连检查都不检查了,就只是听了给点看法;再后面,他教会楚征仪忽略那些无用的恭维话,让楚征仪看着奏折直接提炼重点;再再后面,一些琐碎的小事他都让楚征仪处理了,楚征仪不会的他再解答。
上朝也是,刚开始他还算勤奋,但后面就开始隔几天才上,让群臣如果不是太复杂需要讨论的事情,基本都上奏折处理。
他以前是想岔了,他当皇帝本是要当万上之主的,怎么后面累得要死要活,搞得像天下奴仆一样,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崩了。
是的,有好几个张榜招来的民间医生都断定他是太累以至于瘫痪的,余敞一开始不屑于这个说法,后面说的人多了,他就渐渐接受了。
毕竟他一直觉得上朝很累,但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为了明君的名声,他一直以以前贤君的标准要求自己。
他本性就不是什么圣贤之类,干嘛压抑住自己去当那什么劳什子贤君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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