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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遍请长安名医,甚至将宫中为皇帝老子看病的国手也都揽到,竟无一人能说得出凌员外害的什么病,当然更谈不上对症下药了。
这天,十三岁的公子,和十岁的小姐由老嬷和几个健壮家人簇涌着到曲江池畔看状元郎去了,宅子里就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凌员外,和一些在旁照拂的老管家。
这时,约摸巳午之交,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串铃之声。
急病乱投医,管家的自然连走方郎中也不会放过,于是疾步走去开了大门,将那个摇着串铃而过的走方郎中叫住。
这走方郎中约摸四十岁,黄脸膛,八字须,目光炯炯,身沉步稳,行走之间,上身单直。
很有点气势。
他身背药箱,右手摇着串铃,左手举着的一方杏黄布,条上写着八个大字:“专治奇症,不死有救。”
这是天下名医都想说而不敢说的两句大话。
走方郎中向内走了两步一翻眼皮问道:“是要看病?”
管家的活了半辈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一搭眼,就知道这走方即中与众不同,因而极为恭敬地一揖到地,道:“是的,先生请里面待茶。”
走方郎中也不答话。
一提蓝布大褂下摆,跨进了“七柳斋”
的大门。
老管家引领着走方郎中来到客厅,吩咐仆董待条。
走方郎中一摆手道:“不必客套,先看病人要紧,请带路。”
者管家正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弯腰为礼,引领着走方郎中穿庭院,跨过廊,来到凌员外居住的上房。
凌员外虽然一病三月,恹恹不起但还未到水米不沾的严重境地,能起能坐,只是形容削瘦。
浑身乏力。
凌员外此时正斜靠床周,手捧庄周南华,在那里细读默诵。
一见家人引领着一个走方郎中进来,连忙一正身形,轻声道:“大夫请坐。”
管家早已搬过椅凳在榻边放下,走方即中泰然落坐,然后慢条斯理地卸下药箱,放下布招和串铃,眼儿向凌员外面上一扫,问道:“多久了?
凌员外答道:“三个月了。”
走方郎中轻“唔”
了一声,右手三指轻轻地朝凌员外的右腕上一搭。
把脉良久,方喃喃道:“脉象虚弱无力,沉伏若无,为气血虚弱所致。
但气血之虚,却由心脉而起,请恕在下直言,员外心中有病。”
凌员外身躯微微一震,面呈惊色但旋即心平气和地问道:“大夫看准了?”
走方郎中神色凝重地道:“在下断脉万无一失,员外切勿讳疾忌医,直言无妨。”
凌员外展颜苦笑道:“人非圣贤,一念之间,愧人之为间或有之,大夫所断必定不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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