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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沉了一下,但脸上看不出。
我对他笑了下,问他:“等会儿吃什么啊?”
张子剑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哑,他问我:“疼不疼啊?你想吃什么?”
我说:“不疼,我有点想吃包子。”
张子剑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疼,我不顾医院走廊里的人,抱了他一下。
他怕我碰着伤处,往后缩了一下,不让我抱。
我笑着问:“你躲个毛啊?”
他摇头不说话。
从那天开始他不爱说话了,总是看着我发呆。
有时候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我猜那天医生在外边可能吓唬他了,要不他不能这么难受。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就算真的是恶性肿瘤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估计我这不会特别重,我们公司每年做体检,去年都没有,今年就算真得了也就是个早期。
得病了就治呗,怕啥。
说是这么说,但我每天也有好几次发散思维,我甚至想到了,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了,我就给张子剑留一封信,放我妈那儿。
我死了三年以后让我妈给他,我在信上告诉他要再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但我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没用。
我们在一起半辈子多了,不管是他还是我,我们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
只能是他,只能是我。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行。
十八年,让我们把两个人活成了一个人一样。
哎不能再想了,我揉了下鼻子,眼睛鼻子都很酸。
想太远了,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没有我张子剑活不了。
出结果的前一夜,张子剑抱着我,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旁边。
我一下下摸他的手,突然笑了,问他:“你说,万一明天出结果了不太好怎么办啊?”
他呼吸一窒,然后沉着声音说:“不会有这种万一。”
我把他的手放嘴边亲了亲,我说:“哎咱俩也不是小孩儿了,咱都没说过这事儿。
来咱俩唠唠,如果有一天我真得了很严重的病,你怎么办?”
张子剑可能是在认真地想,他很久没说话。
他再开口的时候都有了鼻音,稍微拖着嗓子,像撒娇似的,他说:“我不愿意想这事儿……不想说这个话题。”
我心里有些难受,摸摸他的头。
我儿子都三十多了,有时候还是跟个大男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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