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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二皇子府刚被封的时候,谁都没以为会封多久。
这位皇子殿下虽然很少与人来往,但在朝中的存在感一直不弱,既因为他仅次于元嫡子的身份,也因为他三不五时地总要和皇帝弄一场不对付,臣子们拱佐皇帝,对能牵动皇帝心绪的人事物自然也忽视不了。
这回又闹上了,没听说有什么事,朱谨深性子是乖僻,但他门都少出,想惹祸也难,无非是在什么问题上逆了君父的意而已,要不了几日,等皇帝气消了,就该放他出来了。
这几日很快变成了十几日。
渐渐有人按捺不住,就此去关注打听,有关系硬的打听到一点的,也有一点没打听着的——两者差别不大,因为不管打没打听到,总之是分析不出怎么就直接把朱谨深圈禁起来了。
到这个份上,怎么也得惹出点天怒人怨的民愤来罢。
真出了这种事,京城地面上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早该传得沸沸扬扬了。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所有的疑问,最终汇聚到了沐元瑜那里,让她迎来了一大波各式各样的打探,堪称是她来到京城以后最热闹的一段日子。
二皇子府已经封了,一般人没这个脸面问到皇帝面前去,听说她还在场,可不就找上她了。
平白无故不会有人去查她的行踪,皇帝也没必要泄露她当时在场的事,沐元瑜很怀疑是沈皇后记恨她,把她推出来填坑了。
学堂的皇子及伴读同窗们是离她最近的,第一波把她包围了,然后文国公,宣山侯,这是能跟她扯上关系的,第二波来了;非亲眷但也有过来往身份够的,比如新乐长公主、李国舅这样的第三波跟上了;再之后的,沐元瑜算都算不清了。
她感觉自己也需要闭门被封一下。
她一点没跟这些人透露,但她心里渐渐跟着有些沉不住气起来。
因为在她顶着层出不穷的被打探的压力,终于撑到一个月去跟皇帝求情的时候,皇帝没有应她。
她退一步,请求进去看望一下朱谨深,皇帝同样没有答应她。
这就令人淡定不了了。
她一个月没见到朱谨深,都不知道他的病进度怎么样了。
沐元瑜无奈又无力,她可算体会到“君心难测”
是什么意思了,她倒没觉得皇帝真有这么大的怨气,能跟儿子往死里较劲,说真的,皇帝真对朱谨深厌烦到了这种地步,看都不想看他,给他封个王捡块封地踢出去得了,何必圈在京里,还得浪费锦衣卫看守。
没叫他走路,那就是还有戏。
而沐元瑜觉得,她怎么也跟朱谨深混了这么久,不怕脸红地说,在朱谨深那边混的堪称是独一份的脸面,都这样近乎了,在皇帝那里也不算过关,还是跟路人甲乙一个待遇。
她当初不去抱皇帝大腿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这样一个完全成熟理智的男人根本是无法轻易打动的,再怎么也是白费劲。
不比朱谨深,他可好多了。
就是现在见都见不到了。
据沐元瑜所知,不只她一人去求情,脑袋不太灵光的朱谨治,纨绔国舅李飞章这对岁数差不多的甥舅俩还联袂去了,一样铩羽而归。
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
皇帝虽然不许她进去二皇子府,对她的赏赐倒还记得,给滇宁王妃的首饰衣裳已经赏了下去,滇宁王妃接到,十分感念女儿的用心,此时正逢第一批早熟荔枝上市,沐元瑜在家时挺爱吃,如今到了京里,荔枝鲜甜而易腐败,很难运输,北方市面上是见不到这样水果的,不过豪贵人家不惜物力,真要运送也有办法。
云南物产丰富,竹子多,滇宁王妃想起女儿独自在京心疼,就命人劈了粗大毛竹的竹节,将荔枝封藏其中,再用黄泥密密封起,外面再用冰镇着,命人快马飞驰送了两篓来与她。
沐元瑜不意享受了一把杨贵妃的待遇,她从学堂回来时,丫头们把荔枝从竹节里挖出来,正挨个清洗,洗好了放到两个蝶绕海棠大盘子里,她对着还冒着寒气的荔枝跟丫头们感叹:“世上只有亲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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