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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裴远连连应下,伸手替林然然整理头发和裙子,“先起来,我母亲很讲究仪表。”
“是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
林然然一跃而起,连忙从包里翻出小镜子和梳子,一照更是痛不欲生。
镜子里的人粉面绯红,唇瓣也被吻得红艳艳的,头发凌乱,裙子也乱糟糟的。
浑身每一处气息都在散发着“我很不正经”
的讯息。
顾裴远母亲没有当场把她浸猪笼,可见涵养。
林然然着急忙慌地把自己打理整齐,她今天穿了条天蓝色镶白边连衣裙,乌黑发丝披散在肩头。
她想了想,又用手帕把头发扎了起来。
顾裴远很少见她这样怯场,想到她怯场的原因,凤眸里不由得含了笑,牵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顾裴远掌心里的温暖传递过来,令林然然安心了些。
她对顾裴远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论如何,顾裴远总是和她站在一起的。
此时,裴幼卿正站在谷仓外头。
日头很大,她抬手轻轻挡在额上,欣赏着周遭景色。
古旧的谷仓边长满了野草野花,金银花的藤蔓沿着木板往屋顶上爬。
地上铺着细沙,一尘不染。
一道山泉被引进一口凹陷的石臼,漫溢出来后便淌进一条小沟渠里流走了。
的确是一处清净的所在,却也清苦。
当顾裴远打开门时,她转身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道:“裴远,你在这里受苦了。”
说罢,鼻子一酸便哭了起来。
顾家三个男人,此生最怕的事之一,就是看裴幼卿落泪。
顾裴远素来清冷的脸也出现波动:“妈妈,先进来坐。”
裴深深也忙扶着裴幼卿,抱怨道:“都怪你,小姨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还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来看你。”
顾裴远冷了脸没回答,亲自扶着母亲进屋。
谷仓里什么家具也没有。
裴深深扶着裴幼卿要坐在榻上,裴幼卿一眼看见床榻上凌乱的被褥,立刻不肯坐了。
还是顾裴远搬了凳子来,裴幼卿这才坐下。
裴幼卿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光看身材更是如同二八少女。
时光仿佛对她格外厚待,眼角细细纹路不过是为她增添风韵。
最难得是她眼神清澈,只有被人好好保护的女人才能有这样天真的神态。
天真的另一个注解是直白。
裴幼卿对待林然然的态度很直白:她不喜欢林然然。
可裴幼卿这样的人是不会对林然然恶言相向的,她表露不喜的方式就是忽略。
顾裴远只好给了林然然一个安抚的眼神,先走上前问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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