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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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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又问道：&ldo;你们走了多少日了？&rdo;

施婳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大确定地道：&ldo;一个多月，或许也已有近两旬了，我们是八月下旬出发的，路上也不知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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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家便道：&ldo;如今已是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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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当真快有两个月了，施婳都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就这么熬过来了。

那东家又随口问了些话，无非是路上所见所闻，忽而他指着施婳背上的竹筒，道：&ldo;你这是什么？&rdo;

施婳听了，便将竹筒解下来，其中一个竹筒里装的是水，只有浅浅的一层了，连指头尖儿都淹不了，倒出来之后浑浊不堪，与泥水无异，根本不能喝，第二个竹筒，她倾斜了一下，一个东西骨碌碌滚下来，落在那简易搭建的桌面上，灰不溜秋，硬邦邦的，旁人起先还以为是石子儿之类的。

直到施婳拿起来，放在手中看了看，上面布满了大片大片的霉菌，早就不能吃了，她道：&ldo;是窝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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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不言，一股压抑的沉默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施婳将那窝窝头收回竹筒内，道：&ldo;我们能活下来，已是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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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多的人，已死在了逃荒的路上，他们甚至没有看到生机和希望。

商队的人自北往南，一路走来，见过的显然比施婳更多，他们甚至特意拣了小路走，不走官道，为的就是避免麻烦，因为官道上的流民更多，一路上树皮草根，皆被食尽，不可谓不惨。

正在这气氛沉重间，那边的粥已经熬好了，端上桌来，米粥的香气散发开来，令施婳不由咽着口水，那东家见了，便起身道：&ldo;你先吃些东西，你们既帮了我的忙，来了我这里，必然不会让你们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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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急忙道谢，等那东家离开了，这才拿碗盛了些米粥，吹凉了喂谢翎。

一碗粥喂下去，那边娄大夫又端了一碗药过来，对施婳道：&ldo;这药你与你弟弟都吃些，过一阵子身子便能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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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谢过，接了药碗，她的手指瘦骨嶙峋，搭在那碗沿上，只看得让人心惊不已，那娄大夫是个心善的人，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施婳的头，这才走开了。

施婳吹凉了药，才喂了谢翎一口，便见他眉头不自觉皱起来，立即欣喜，轻声唤道：&ldo;谢翎，阿翎，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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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唤，迷迷瞪瞪地醒转过来，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看她，施婳心中不由酸楚，道：&ldo;起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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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听了，下意识道：&ldo;药？什么药？&rdo;

他说着便要坐起身来，施婳连忙放下碗，扶住他，低声把事情一一说给他，谢翎听罢，惊喜而天真地道：&ldo;我们可以活下去了吗？&rdo;

施婳摸了摸他的头，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道：&ldo;是，我们会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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