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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盛栀夏捧着两半插好勺的西瓜,不疾不徐上到二楼阳台。
暖色壁灯下,黎珣正抱着吉他谱曲,藤椅旁边摆着节拍器。
盛栀夏懒洋洋坐到对面空椅上,手一伸将西瓜递过去,黎珣看一眼,放下吉他和铅笔小心接过。
晚风蕴着夏末余温,瓜皮外面析出一层冰雾,沾在掌心化成水珠。
盛栀夏挖一小勺瓜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着,问:“你说,一个男的总是大半天不回你消息,原因是什么?”
“原因?”
黎珣搭着二郎腿,无所谓道,“可能在跟别人上床吧。”
“”
盛栀夏睨她一眼,一口西瓜咽不下去,“真要跟我聊这么十八禁的话题?”
“以我的经验来看,是那样的。”
黎珣垂眸,用勺尖戳着西瓜,语气含了些复杂情绪,估计想起那个英国渣男了。
盛栀夏看她这副陷入愁思的表情,暗自叹口气,在瓜上划了个叉:“看来那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渣。”
“无所谓,我也称不上专一,总之谁也不欠谁的。”
黎珣隐隐自嘲,默然几秒又淡淡补充,“不过你的问题对象如果是陆某某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盛栀夏眨眨眼,目光闪躲片刻:“谁说我在问关于他的事。”
黎珣早把她看透了,笑着调侃:“那你问谁?还有哪个男的值得你这么惦记?”
盛栀夏抿抿唇,垂眸不语。
是了,她还真没长时间惦记过哪个男人,更不会将感情牢牢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让对方掌控自己的情绪。
她独自在西北长大,八岁之后开始在小镇和市区之间往返,马马虎虎上完小学初中。
后来短暂停学一年,回到南城被外教督促着恶补英语,二零一三年到达波士顿,差点遇上那起连环爆炸案。
在国外的时候她住在黎珣租的公寓里,回国又借宿姜子柔家,哪怕联系不上姜子柔,陈聿也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朋友们都对她很好,但她不知道,真正属于她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友情值得眷恋,她可以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偶尔也害怕那些偏爱与关心会消失,使自己像小时候那样被扔得远远的。
她对亲情不抱希望,对友情尚有担忧,更别说另外的、她从未尝试过的感情。
而现在,那份未知的情感悄然在心底扎根发芽,而与情感相关的那个人,也时常让她惦记。
于是她很本能地,开始感受到一些危险信号,那些信号来自遥远的以后,提醒她不要过早地交付一切,更不要百分百地认真。
“小夏。”
黎珣轻声喊她。
她回过神来:“干嘛?”
“如果不喜欢遗憾,就大胆一些。”
黎珣靠着椅背,望向天际那轮明月,“毕竟在感情里面,无论人们做什么决定,最后都必然出现一个环节,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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