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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ldo;交货&rdo;的时候到了,又或许是真正要害她的人要动手了,可是事到如今,她却丝毫没想出应对的办法。
她的心中只余下恐惧。
头顶上,那人在解着绳子,她一会儿看到的,会是怎样魔鬼的脸呢?姜幸紧紧闭着眼,心里开始后悔,若是没有回来,若是现在还在漾春楼,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如果有人可以像上次一样来救她……
&ldo;你怎么不睁开眼睛?&rdo;
‐
季琅看清眼前的人时,眼里只有震惊,他没想到被掳的竟然是这个丫头,两人一日里见了三次面,都是不同的处境,只是这丫头越来越狼狈。
她是犯什么冲了?脚底下踩着水脉?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倒霉。
看了半晌,这丫头还是不睁眼睛,仿佛一个正等着屠夫来宰割的小绵羊,梗着脖子,脸上满是泪痕,眼睫还在怕得发抖。
他看得有些好笑,原以为她在她大哥面前伶牙俐齿的,胆子定然很大,结果遇事了就是寻常小姑娘的模样,一点也没什么稀奇,季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像要故意逗弄她,可姜幸还是不知所觉。
&ldo;你怎么不睁开眼睛?&rdo;他半含揶揄地笑看眼前人,话音才刚落,对面的丫头猛然便睁开了双眼。
明亮的水眸里氤氲月光,蹭了几块黑的小脸上狼狈不堪,方才还是英勇的赴死神情,这一刹那的怔然,让季琅登时便僵住了笑意,定定地看着她。
她没出声,没有呜咽,就是眼泪突然往下掉,一簇簇,像断了线的珠子。
季琅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然后又蹲下去。
&ldo;坏人已经被我打晕了,你没事了!
&rdo;
&ldo;别哭,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rdo;
&ldo;你……你这样可就不好看了啊!
&rdo;
姜幸双腿蜷在地上,手脚还被绑着,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害怕,前一脚刚踏进深渊,后面便冲上来一个人拉住了她,那种感觉,虚幻又迷蒙,劫后余生,说的就是这般啊。
而眼前这个人,救了她两次。
季琅看她安静下来了,单膝跪在地上,向前挪了一点,将自己袖子扯了扯,替姜幸擦了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着,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带了一些不自然的温柔:&ldo;别哭了啊……不然明天让人看着你这个样子,还怎么瞒过去……&rdo;
有一阵微风拂过,带来甜腻的花香,姜幸抬起双眼,看着认真给她擦眼泪的季琅。
季琅仿佛没察觉到她的眼神:&ldo;你低下点头,我给你把这个解开。
&rdo;
姜幸顺从地低下头。
季琅双臂绕至她脑后,替她将绑在嘴巴上的布条解开,那扣子系得有点紧,夜里又太黑,他磨蹭了许久。
他就这样将她圈在臂弯里,姜幸仰头就能看到他的下巴,还能嗅到他身上的阵阵青草香。
姜幸有些恍惚,突然想时光在这里停驻得长久一些。
季琅终于和绳结&ldo;打完架&rdo;,又去给她解脚上和手腕上的绳子,这一路上挣扎两次,都已经磨破出血了,季琅吸了口凉气,抬头看她:&ldo;疼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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