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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性子急,一把抓起扶桑刀便往外走:“既然已经知道解药在哪,不如即刻行动,潜入大蛇身边,将药偷出来!”
沉鱼忙飞身向前拦住落雁,正色道:“勿要冲动!
此事需谨慎商议,否则偷药不成,还会打草惊蛇害了公子!”
陆浅葱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低声道:“沉鱼说得对,此事急不得,况且,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落雁道:“决战在即,哪有时间给你们犹疑!
不如冲上前去杀了大蛇,成王败寇,听天由命!”
陆浅葱摇头,望着落雁一字一句道:“不,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我要江郎平平安安的回来。”
落雁犹不甘心,却又无从反驳,只好凤眸一瞪,咬着唇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当夜,一行人商议到深夜,等到夺药计划初步确定时,已临近天亮。
陆浅葱昏昏沉沉的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于榻上躺了片刻,依旧辗转难眠,便披衣起床,推开厢房的窗户透气儿。
夜风凄寒,星光暗淡,客栈冷清的后院中,坐着一个孤零零的小身影。
陆浅葱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那是故渊。
深冬的凌晨是如此寒冷,故渊却丝毫不察似的,躬着身子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怀中还紧紧抱着一样东西。
陆浅葱心中一惊,忙心疼的唤了他一声:“珩儿,你坐那里做什么?”
寒风呼啸而过,故渊双肩一颤,回过头来看她,月光照亮他的满脸泪痕。
陆浅葱这才发现他怀中抱着的,是旧林的佩剑。
这个孩子,大概是又想他的师兄了。
她心疼更甚,忙抓起一件斗篷出门,匆匆下楼跑到后院,将斗篷细心的裹在故渊的肩上,又伸手拥住他冰冷的身子,喟叹道:“傻孩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故渊更加抱紧了怀中的佩剑,泪水濡湿了脸庞,又顺着他颤抖紧绷的下巴滴落尘土。
悲伤的情绪像是决堤般泄出,故渊伛偻着身子大口喘息,断断续续哽咽道:“陆姨,我想……师兄,想得……胸口……疼……”
说罢,他用稚嫩的手掌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料,仿佛心脏真的被摘走般,痛得无法呼吸。
陆浅葱知道故渊是真的很难受。
她与旧林相识不过一年有余,眼见旧林遇难,便已难受得心肝俱裂,更何况是从小与他相依为命,衣食住行俱不分离的故渊?
故渊命苦,尚在襁褓便失去双亲,颠沛数年,又接连遭遇师父中毒,师兄下落未明的波折,也难为他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诸多生离死别。
陆浅葱亦是眼眶湿红,鼻根酸涩,但事已至此,必须有个人坚强起来。
想到此,她强忍伤痛,伸手将故渊搂进怀中,抚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抚:“没事的,陆姨会永远在这。”
“师兄说,今年过年……也要……喝陆姨……的梅花酒……”
故渊嘴唇颤抖,一字一句哽咽道:“陆姨,我这辈子都……不敢喝……梅花酒……了,我怕……”
睹物伤人,最是如此。
陆浅葱瞬间红了眼眶,说好的要在侄儿面前坚强,却很不争气的任由泪水滑下。
她哽了哽,轻声道:“想哭便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话音未落,故渊心中无法言喻的悲痛便如洪水般宣泄,几乎要将他稚嫩的胸膛撑破。
他将脸埋在陆浅葱的肩头,由最开始的抽噎,变成无法抑制的大哭。
两人在院中相拥着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际微白,故渊的情绪稳定,才各自回房休息。
陆浅葱吹了半宿的冷风,情绪波动之下,又有些头疼咳嗽,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如坠千斤,连衣裳也来不及换便匆匆合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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