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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页）

&rdo;他们放了心又悬起了心的神态至今历历在目。

显然是他们的家长（在我家院外有一个小小的自发农贸市场）不愿意他们进入院子打扰住户，就以&ldo;那院子里有老虎&rdo;相吓。

可这反倒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他们决定宁被老虎咬一口也要看看活着的老虎。

知道没有时，一块石头落了地，可那种遗憾又深深打动了我。

‐‐一个同事养了一只麻雀，爱同己出。

她非要为麻雀上点眼药，就把麻雀紧紧攥在手里。

等点了眼药，却把麻雀活活掐死了。

‐‐我整整三十岁，&ldo;四人帮&rdo;终于销声匿迹。

我知道过去已经结束，但我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

一天我路过乌鲁木齐河的干渠。

那干渠相当&ldo;可怕&rdo;，因为它的水流太急，它的落差太大。

突然上游有人呼救，一个在河边的人不知怎么回事竟叫渠水冲走，渠边立时集结了不少人，我意识到必须有人下去相救，因为那人不会水。

我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急得团团转，他口吐白沫，只是重复&ldo;我不会水&rdo;&ldo;我不会水&rdo;。

‐‐可我会水。

我脱下了棉衣，特别是摘下了手表。

那上海手表，是妈妈为我买的，它已经成了纪念物。

我把东西塞给年轻人，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急急忙忙地说：&ldo;放心，我不会叫你失望。

&rdo;救上来人，我已经遍体鳞伤，与落水者被一同送到了医院。

等我想出院时，发现自己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我没有敢告诉妻子出了什么事。

可我知道，手表丢了，是不可长久瞒着家人的。

想想看，在70年代中期，一块手表有多贵重。

我已经不抱找回衣物的念想了。

过了一段时间，大约是一两周吧，我又从渠边路过。

突然有人拦住我，激动地说：&ldo;是、是、是你！

&rdo;那正是那个年轻人。

他将衣物塞到我的怀里，一个劲说&ldo;你不会失望&rdo;&ldo;你不会失望&rdo;。

他告诉我：从那天起，他天天在渠边等着我。

我们就这样相逢，又分别了，从此再没见过，互相连名字也不知道。

但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至今每遇到应该提醒自己&ldo;勿以善小而不为&rdo;时，我总会说：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不会让你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