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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尔文回到林场边的小屋时,发现一楼的卧室里点着微弱的烛火,看得出是特意为他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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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被他进屋的动静惊醒过来,又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坐起来迷迷瞪瞪地对他说:“你这个澡洗得够久的。”
泽尔文没做声,温南也不在意,他指着旁边那张已经被收拾出来的空床对他说:“你今晚可以睡在那儿。”
“谢谢。”
“别客气,”
温南对他笑了笑,“你是温芙的朋友嘛。”
泽尔文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
他沉默地脱掉鞋子,躺下前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重新变得一片漆黑。
乡下的夜晚很安静,几乎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泽尔文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他感到很疲惫,但又丝毫没有睡意。
完全陌生的环境,躺着一个陌生人的房间,这一切似乎注定了他将一夜无眠。
但就当他以为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还醒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床上温南翻了个身,隔着过道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泽尔文没做声。
温南今晚已经睡了两回了,第二次被吵醒之后,这会儿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他转过身百无聊赖地和泽尔文聊了起来:“你是怎么和温芙认识的?”
泽尔文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温南快要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才简短地开口道:“她在怀表店卖了一块怀表,被我买走了。”
温南听见这句话,像是愣了愣:“洛拉小姐送给她的那块表吗?卖了多少?”
“三十个银币。”
提到这个数字,泽尔文依旧忍不住心气不顺,想要发出一声嘲弄,尽管他努力克制住了。
“三十个银币……”
温南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许久,泽尔文听见他在黑暗中低声叹了口气,“难怪。”
泽尔文没听清他说什么,不过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想起放在床头的那副拐杖,若无其事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之前在酒馆工作的时候,被闹事的客人打伤的,不管现在已经快好了。”
温南说。
他翻了个身,谈起那段经历依然让他痛苦,尽管他对自己说那已经过去了:“刚受伤那段时间,我很害怕,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或许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一天里,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死,可是如果我死了,妈妈和温芙怎么办呢?”
他抚摸着自己的伤腿,好像还能想起来那天晚上腿骨断裂时的那种剧痛,这叫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黯淡了许多。
泽尔文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不过他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今晚始终困扰着他的问题:“你们的父亲呢?”
“他很早就去世了。”
温南说,“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温南和他的妹妹截然不同,即使说起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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