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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咱们来做今日的功课吧。”
她端来一只大铜盆,在盆中兑好了烫脚用的热水,然后拉过一张小凳坐在他的面前,脱去他的鞋袜擦高他的裤管。
沐策看着她熟练地在膝上置了一张干净的布巾,将他泡热了的一脚搁在上头,擦干了水珠后,拿起那一大盒她也不知加了什么配方的药膏,仔细按压着他脚底的穴道,而后一双小手由下而上,缓慢游移至他酸疼的膝盖替他推拿,一点一滴的,舒缓了这三年来总在冬夜里折腾着他的疼痛。
一开始,他还会拒绝她这等过于亲匿的举措,可她总是满口的医者父母心,说既是父母,那还能对他起什么心思?等到时日一久,他也就渐渐习惯成自然,那个曾留在嘴里的“不”
字,看在她如此期望他恢复健康的份上,也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疼不?”
在他额上冒出颗颗细汗时,她抬起头来柔声问着。
“还好。”
“会疼就说,别装闷葫芦忍着啊。”
她放下他的脚浸回热水里,再捞起另一只来。
“知道了。”
“今早起来时花婶有没有给你扎针?”
苏默一贯地问着,很怕那个忘性大的花婶今日又落下了。
“扎了,她没忘。”
“昨儿夜里没听见你咳,胸骨还疼吗?”
两脚都推拿过一回后,她打湿两条方巾,热烘烘地敷在他的膝盖上。
他这才想起她就睡在他的隔壁房,“好多了,睡前有照你的吩咐用热巾敷过再睡。”
答完这些她每日必定会问的话后,他俩便不再言语。
沐策不语地看着她,那目光看得是如此认真专注,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头。
“你怎一直盯着我瞧?”
她抬首望进他那双写满了疑惑的眼眸。
“有些话,我想问问。”
他闷在腹里已经很久了。
“问吧。”
她很大方。
“为何要救我?”
“想救就救了。”
这算什么问题?她是个医者,难道要她见死不救?“就算我来路不明?”
救起他的那一日,想必她定也发现那两副手铐和脚镣了。
“你一直很介意这事?”
她拍拍他的膝盖,没想到他这个该好好养病的病人,脑袋竟那么不安分,没事还想东想西想那么多。
“是如此。”
长年培养出来的疑心,让他即使再怎么感谢她对他的恩情,他却不能告诉自己可以放下怀疑,全然地去相信这份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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