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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拿了福寿膏,头也不回地走了,贾三跑回来的时候,发觉叶芩就坐在楼梯上,长腿斜放着,手臂撑着膝盖,手背落下的影子,遮住了半张脸。
&ldo;少爷?&rdo;他赶忙凑过去,许久没有这样叫,一时还挺亲切,赫然发觉叶芩额头上的冷汗把头发都浸湿了,露出的嘴唇发白,一看就是头痛的厉害。
贾三赶紧往楼下跑,&ldo;我去给您拿药。
&rdo;
坐着的叶芩忽然出声:&ldo;送到家了?&rdo;
贾三的身形一顿:&ldo;啊?&rdo;
叶芩人不舒服,脾气也坏极,手指捏着鼻梁骨,骂道:&ldo;滚出去。
&rdo;
他就坐在大厅的楼梯上,人还能往哪里滚?
贾三忙说:&ldo;小的这就滚……&rdo;
叶芩打断他,说的却还是刚才那件事:&ldo;叫人去追。
&rdo;
贾三一面哄他,一面侧身下楼梯,点了两个人去送苏倾,等他急着赶回来的时候,叶芩竟已经自己熬过去了。
他原模原样地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之前那本书。
远远望去,他仍然淡漠不辨喜怒,扎在那里就是定军心的旗,可是走近了才发觉,叶芩的目光游离着,根本没落在书上。
这一次他先立直身子,乖觉地报告:&ldo;让人跟着送回去了。
&rdo;
叶芩沉默,贾三一时搞不清楚他是听进去了,还是仍在游神。
好半天,他才说话:&ldo;她刚才问你什么了?&rdo;
&ldo;噢,苏小姐问&lso;夫人&rso;在不在,我说林小姐还没过门。
&rdo;
叶芩脸上没甚表情:&ldo;还有?&rdo;
&ldo;没什么了,我就说下个月中旬等林先生到了才能过门……&rdo;他说着,有些不太确定起来,&ldo;小的说错什么了吗?&rdo;
叶芩垂下眼睫:&ldo;林先生什么时候能到?&rdo;
贾三焦躁起来:&ldo;少爷,您可别犯糊涂。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林先生,我们的人连他去茅房都跟着,一个月下来也得吃几发枪子儿。
现在非常时期,这事必须缓着来,急不得。
&rdo;
他忧心地揣摩着叶芩的表情,生怕在上面找到一丝儿女情长。
他忽然想起六年前离开f镇的时候,他还曾想用苏倾绊住叶芩,不由得有些好笑‐‐那时候的他,眼皮子真浅,真没见过世面。
古往今来多少年,每逢乱世,必出豪杰,躲起来一辈子安逸,迎上去才是纵横天下的真男儿。
叶芩用一年时间练习走路,手肘膝盖皮都掉了几层,从那以后,真似脱胎换骨,凤凰涅。
他收买人心,从来不用利诱,就像调教贾三那样,惯于把人逼到死胡同里,逼得求死不能,再扔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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