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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质子府里的那个残疾王爷日夜与尸体为伴的消息不胫而走。
江清泽这下真的成为整个王都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空荡荡的质子府,江清泽枯坐在庭院里一动不动,周围的寂静的只是雪花落下的声音。
他忽然苦笑一声:我是不是还得庆幸现在是冬天,尸体腐败的慢些,否则……
他动动僵硬的手,慢慢推着轮椅打算到外面去打探打探消息,却发现尸体完全将路堵住。
无奈,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弯下身子,用手艰难的搬动尸体想清出一条道路。
侧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清泽抬头一看,发现是肚子微凸,面容憔悴的柳蝶伊:“清泽哥哥也有今天啊!”
江清泽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的看着她,柳蝶伊似乎觉得这样的他没有意思,啧了一声,径直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江清泽没管她,自顾自的搬着尸体。
飘渺的声音从柳蝶伊的方向传来:“报应啊,真是报应!
!”
江清泽浑身一僵,手掌刺骨的寒冷顺着手臂一直延伸到心脏。
柳蝶伊来到池塘边,看着微微结冰的怔怔出神,忽然,她好像看见一个在湖里拼命挣扎的人影。
定睛一看,那是江晚棠,不,应该说那是上一世的江晚棠。
柳蝶伊喃喃:“前世因,今生果。”
说完,捂住肚子纵身跳进池里,窒息与冰冷刺骨的感觉席卷全身,柳蝶伊一动不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其实,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都不曾认为自己有错,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弱肉强食。
女子地位艰难,连家世显赫的女子嫁人后都只有获得夫君的宠爱才能过得好,更何况她一个孤女。
上一世她赢了,这一世人家来报复让她落得如此下场,只怪她技不如人。
如今已是绝路,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也坦然赴死,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至少她曾经赢过。
江清泽好不容易搬开一条路来到门口时,却发现系着红绸的马车浩浩荡荡的从门口经过,敲锣打鼓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冬日瞬间热闹起来。
周围的百姓本来正伸着脖子看热闹,一见他出来,视线就齐刷刷的移到他身上。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两秒,接着又叽叽喳喳起来。
——诶,听说了吗?今日成亲的是柳丞相的嫡女!
——嗯?她不是前段时间才和那个残疾王爷……
——嗨,这不是那个王爷不知好歹嘛,人家把他甩了。
转眼就和今年的新科状元相上了,听说这新科状元祖上有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柳丞相对他满意的不得了。
——谁说不是呢?听闻这新科状元不仅才华出众,还相貌堂堂,就是家境清贫了些。
不过这有啥,看看这新娘子的嫁妆还愁嫁过去会过苦日子不成?
江清泽听着众人故意提高音量,你一言我一语,知道他们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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