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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不动声色地往云叙白身后瞄了一眼。

贺慕沉被那道灵力给打进墙面里，落下的黑石压断了他的双腿。

他靠着墙，奄奄一息，整个人都在濒死状态。

直到接收到黛青的眼神暗示，他才意识到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场。

他死之前，也要亲眼看看云叙白是如何堕神的！

没什么比这样更能补偿他了。

云叙白抬了抬下巴，“棠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定是与你脱不开关系！”

黛青语气放弱，将所有责任都推到贺慕沉身上，“王上，揽月山圣灵上去便无法施展灵力，但贺慕沉是个凡人，都是他……啊——”

她还没说完，云叙白已然没了耐心，当场动用灵力将黛青悬挂着吊起，“黛青，你的那些暗箱操作，是想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吗？”

黛青被倒着吊在半空中，气都喘不过来，一张脸憋的青紫，“王上，我…看在我帮白孔雀族杀了符满的份上，绕过我族吧……”

符满被黛青杀了？这一点云叙白倒是没料到。

黛青看见贺慕沉已经召出了长剑，那剑上抹上了他体内的黑血。

若贺慕沉这一剑能直接刺在云叙白的心口，那云叙白便会当场烟消云散。

若是孟祈棠替他挡下这一剑，那事情便会更有意思了。

黛青倒是想看看，云叙白会不会为了孟祈棠冒着堕神的风险杀掉贺慕沉……云叙白专注于审问黛青，而靠在他怀里喘气的孟祈棠却注意到了黛青的眼神乱飘。

她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往两人身后看去。

孟祈棠蹙眉，用了点力气直起身子，便看见那把沾了黑血的长剑朝着云叙白刺来！

“叙哥——”

她在男人怀里剧烈挣扎，千钧一发之际孟祈棠用力跳下他的怀抱，而后从身后将云叙白紧紧抱住。

长剑很快刺穿孟祈棠的胸膛，她的鲜血染红了云叙白的泰白锦袍。

云叙白转过身，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他亲眼看着孟祈棠一点点倒进他怀里。

他眼底错愕，接住人的同时滚烫的鲜血流在他的掌心。

“棠棠…”

男人唇角僵硬，无声地呼唤她。

“棠棠——”

云叙白看着那把黑剑插在爱人的胸膛之上，他额角青筋暴起，“棠棠——”

他捂住她流血的伤口，眼神中的怒火燃烧，望向墙角奄奄一息的贺慕沉，“我杀了你——”

泣血开屏?眼见这云叙白抬手准备了结贺慕沉，孟祈棠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叙哥，别…别动手…”

她知道黛青和贺慕沉就在等着看云叙白失控，她害怕真如贺慕沉所说，云叙白会因为杀戮凡人而像贡栖那般堕神。

云叙白收回手，换成给孟祈棠的伤口输送神明之力，可无奈贺慕沉的黑血早已嵌入孟祈棠的凡人血脉里，蔓延至她每一根神经。

“棠棠不要…”

他那雪白的衣袖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满眼无措。

孟祈棠的脸色变得惨白，连眼尾那枚蝴蝶印也开始褪去颜色，她的唇翕张着，喉咙间发出一声轻吟。

云叙白抱着她，眼泪砸在她脸上，头低下起，似乎看出她想说些什么。

孟祈棠用尽力气也吐不出字来，最后轻轻在他唇上亲吻，微微朝他露出温软的笑。

真耀眼啊…她的神明大人……贺慕沉没想到孟祈棠真的会为了云叙白挡下那把黑剑，他垂眸，眼角带出黑色的血水，嗓音干涩沙哑，“……棠棠。”

他的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孟祈棠身上，心脏揪着疼，“棠棠……”

虽然他和黛青按照计划杀了孟祈棠，但此时他心中并不痛快。

见到孟祈棠清瘦的身体染尽鲜血，贺慕沉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逐渐停止，“棠棠！”

孟祈棠死了，他后悔了——云叙白看着怀里没了生气的女人，他的心仿佛落进冰窖，浑身冰冷，四肢百骸都疼痛起来，似乎在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