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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但这时阎铁珊的人竟已不见了。

陆小凤也已不见了。

水阁外的荷塘上，却似有人影闪动，在荷叶上轻轻一点，就飞起。

有两条人影，但两条人影却似黏在一起的，后面的一个人，就像是前面一人的影子。

人影闪动，突又不见，但水阁里却已响起一阵衣袂带风声。

然后阎铁珊就忽然又出现了。

陆小凤也出现了‐‐忽然间，他已坐在刚才的位子上，就像是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阎铁珊也站在刚才的地方，身体却已靠在高台上，不停的喘息，就在这片刻间，他仿佛又已衰老了许多。

走入这水阁时，他本是个容光焕发的中年人，脸上光滑柔细，连胡子都没有，但现在看来，无论谁都已能看得出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他脸上的肉松弛，眼皮松松的垂下来，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喘息着，叹着气，黯然道：&ldo;我已经老了……老了……&rdo;

陆小凤看着他，也不禁叹息了一声，道：&ldo;你的确已老了。

&rdo;

阎铁珊道：&ldo;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付一个老人？&rdo;

陆小凤道：&ldo;因为这老人以前欠了别人的债，无论他多老，都要自己去还的。

&rdo;

阎铁珊突又抬起头，大声道：&ldo;我欠的债，当然我自己还，但我几时欠过别人什么？&rdo;

陆小凤道：&ldo;也许你没有欠，但严立本呢？&rdo;

阎铁珊的脸又一阵扭曲，厉声道：&ldo;不错，我就是严立本，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rdo;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扭曲变形的脸，却又突然奇迹般恢复平静。

然后每个人就会看到一股鲜血从他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

等到鲜血飞溅出来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尖。

他低着头，看着这截发亮的剑尖，仿佛显得很惊讶、很奇怪。

可是他还没有死，他的胸膛还在起伏着，又仿佛有人在拉动着风箱。

霍天青的脸色也已铁青，霍然长身，厉声喝问：&ldo;是谁下的毒手？&rdo;

&ldo;是我！

&rdo;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塘里翻到水阁来的。

阎铁珊勉强张开眼，吃惊的看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三个字：&ldo;你是谁？&rdo;

她已扯下了水靠的头巾，一头乌云般的柔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苍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