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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董。
。
。
安安。
。
。”
胡里奥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孩子,我有一个故事要跟你讲。”
他清了清嗓子,“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是的,虽然结了婚十年,可我还是在建筑工地上做着零工。
那个年代,各个地方都是修着房子。
有天下雨了,雨很大,我要到工地上去把水泥盖好,否则雨水浇了第二天我就没法用了。
那雨下的我几乎是寸步难行,我就像是海鲜饭里的牡蛎,在粘稠的米粒中走着一样。
还没到工地的时候,我看见路边躺着一个人,身上不住地流着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虽然我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一个东方男人,躺在墙角,身下是大片的血,他向我伸出手,我走了过去,他说:帮帮我,我不是坏人。”
“我害怕极了,可看在天主的份上,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我把他扶了起来,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说他摔了一跤,摔在了钉子上。
可是我不相信这个谎言,孩子,有很多时候,人是会说谎的,不过那不要紧,毕竟世界上只有主是不会说谎的。
我想,他一定是有着自己难言的苦吧?我把他带回了家,我的老婆也怕极了,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抱出了毯子,把他放在了上面。
我老婆问,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呢?”
“他说:我在这里就很好,有针线么?我老婆摇头,说那些都是用来缝衣服用的。
他就那也可以,他还要了烈酒。
我平时会喝一点苦艾,你们看,到现在我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胡里奥晃了一晃杯中绿色的液体,又继续说到:“他让我帮他缝合,可是我的手不停在抖着,我说我不行。
我老婆拿过了针线,问那个男人,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他点了点头,做吧,不会有事的。
我老婆就祈祷了一下,然后开始缝合,那个男人把烈酒洒在了伤口上,青筋暴露地看着伤口被缝好。
我中间昏过去了一次,等我醒来,老婆已经把他缝好了,像是缝合一个布娃娃一样,天主啊,他浑身的伤口,每个地方都能看到线的痕迹。”
“我老婆问,真的不要紧么?他说谢谢了,让他睡一下吧。
我们就回到了卧室,我老婆不住地说那是一个可怜的人,我说主自有他的用意,就让他在客厅里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他问我家里谁会弹钢琴么?我说我老婆会,他问能不能麻烦她弹一首歌来听。
我老婆也起床了,问要听什么,自己会的并不多。
他说随便什么都好。
我老婆就弹了一首我们这的民谣,叫做灰色眼睛的客人,他靠着钢琴半躺半坐,认真地听着,然后拿起了酒,往嘴里倒着。
那高度的苦艾,在他嘴里像是爽口的糖水一般,他跟着钢琴声打着拍子,我觉得,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高迪,只有高迪,才能这样在艺术中陶醉。
我那时候才相信,我没有救错人,这样爱艺术的,都不会坏到哪去。”
“那天我下班回来,问我老婆那个男人呢?我老婆说,不是在那里么,她从厨房里出来,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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