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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水已退,高墙拔地而起,屹立于天地之间。
苍际鹰鸟皆藏,浓云乌压压地沉出瀚海奔腾之状。
苍霁俯瞰万里,大风尽匍匐于脚下。
他发袍鼓动,指间紧拴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
红线经风摇曳,末端隐于狂风乌云中,不知去处。
阿朔盘坐于塔下,他擦拭着自己的棍棒,仰头凝视那几欲隐于云端的身影。
“天下血海尽涌此处。”
阿朔说,“这岂不是很危险?”
“所谓千金之躯不涉险境,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如今纵观天下,唯有帝君能够吞天纳海,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华裳学着琳琅的口吻,负着手,弯腰看阿朔,“若不是九天君那贼老头渡境渡得如此之快,帝君本也不急在此时。
但眼下时不待人,九天君大成之境尚不稳定,一旦等他修成正果,往后再做此事就是难上加难。”
“我见许多人调往别处。”
阿朔的棍棒是自己伐来的,修得笔直圆滑,“望塔空虚,若九天君此刻来了,我们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华裳提了裙,蹲在阿朔面前,说:“你都能想到,帝君想不到吗?血海灌入墙内时天地灵界一触即发,邪魔无能脱逃,便只能遵循渠道横冲汇集于中枢望塔,帝君便于此处吞海噬魔。
我与阿姐会镇守左右,确保灵墙不崩,提防外来奸佞。
除此之外,各地大妖分守九天门要害,就是要他们的守备寸步难行,北墙之前还步设万妖屏障。
为此一事,帝君筹谋多年,事到临头,谁也不敢大意。”
阿朔看那似如群山的高墙,说:“这样坚不可摧的墙,着实不好建。
我在九天门山下要饭时便知这样的墙要寸寸黄金,你们这样劳心除魔,我觉得很是敬佩。
只是九天门亦为天下大义而建,帝君怎么不愿与他们讲和?”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焉能与帝君相提并论!”
华裳不悦,对他办了个鬼脸,“他们真讨厌,读了些什么道义之书,整日满口胡话!
你也见过那陶致,算什么济世之徒?分明比邪魔更叫人作呕!
阿姐也讨厌他们,所以你也不许喜欢!”
华裳提起了琳琅,阿朔便有些不自在。
他小刀划着棍棒,目光游离,还要强撑着像是不经意:“我今日还没见着她……”
“设境步置皆是大事,阿姐不会马虎。”
华裳手指戳弄着木屑,说,“你真的这么喜欢我阿姐啊?”
阿朔顿时面红耳赤,他刀都划歪了,慌张道:“我怎敢……”
“这有什么不敢。”
华裳垂着头,“阿姐生得美,性子又好,我也喜欢她。”
阿朔挠了把后脑,声如蚊虫:“……我怎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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