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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剑阁内烛火通明。
屠苏一看到师尊怀中的小蝉那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就红了眼圈,握紧拳头说:“谁伤的她,我要报仇!”
陵越自然能看出小师妹身上的伤口为剑伤,且带有师尊的剑气,忙喝止他,心中却也揪紧。
空明幻虚剑的威力之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师尊独创的压箱绝技。
紫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吊住她一口气,在他吩咐下,陵越拿出剑阁收藏许久的灵药、草药,一股脑地给她塞进去,不计一切代价救回她。
彻夜的忙乱过后,丫头的小命是保住了。
楚蝉醒来的时候,再度恍惚了一下。
房间内摆设极为简单,单人硬塌,一张桌子旁边配有圆凳,一个博物架和一个书架。
陈设虽简朴,却不乏雅致,架子上堆了不少师兄们送的小玩意,屠苏亲手制作的面具,大师兄为她手编的小篮子,里面垫有软皮毛,金蝉蛛正在其中懒洋洋地吐丝。
向外推开的木制窗户上,安有条条精致的竹制窗栅,从中可见云缭雾绕的远山,早晨清幽的空气正从窗外徐徐流动进来。
这是她在天墉派内的卧房,“我没死,没有再穿越。”
她真是怕了,这才松口气,方才绷紧的背渐渐落回床上,顿感身体疼痛不堪。
她的手移到腹间,上面缠着一圈圈厚厚的白纱布。
“小蝉!”
屠苏坐在床边凳子上,趴在床榻上守了一晚,此时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她醒来一阵惊喜。
“师父和师兄?”
她艰难地问道。
听她嗓音极为沙哑,屠苏忙拿水来喂她喝下。
“今日是十五,师尊去前面剑阁授课,师兄是去领灵药了。”
清晨微光之下,小少年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他更加面冠如玉,眼中皎皎生辉,“小蝉你饿不饿?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些微的暖意让她眼中一热。
楚蝉几乎是绝望地回忆起自己的糟糕表现。
先是被困于妄境,再是让师尊知晓了自己附身之事,然后又败给魇魔,竟然蠢到受其蛊惑,拦在了师尊的剑前。
想来师兄去领灵药,也是为了自己吧。
她连入门试炼都没通过,哪还有资格做执剑长老的关门弟子呢?
“小蝉,你怎么了?”
看她泫然泪下,屠苏满脸焦急,用手掌笨拙地擦拭她的脸。
练剑近半年,他掌心上已磨出了茧子,摩擦在脸上带来微微粗糙的触感,却带着难言的温暖。
“很痛吗?”
他关切地问道。
也许她很快会被驱逐,再难以见到他,一想到便令她心如刀绞。
即使身受重伤,她依然按时在卯时醒来。
上山这些时日,日子过得极快,虽平淡但日日都很充实。
她以为不过寻常的东西,在面临即将失去时,才惊觉习惯早已刻进身体里,若要拔除,便像是抽筋剜骨一般疼痛。
屠苏对着抹泪的小姑娘束手无措,只能干着急,直到大师兄返回来。
陵越以为她扛不住疼痛,先是肃着脸鼓励她:“你是修行之人,这点痛也忍不得?这可不行,不过这也是教训,要想不受伤,就要勤于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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