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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
苏妫担心苏婉在母亲跟前胡说八道,忙往前走了两步,她面色不善,带着些许威胁的笑看着苏婉:“请姐姐说话前千万要想清楚了,最好给妹妹几分薄面,否则得不偿失也未可知。”
这时,何夫人撑着身子将床幔轻轻掀开,她这一露面,将苏婉母女倒吓了一跳,实在是太憔悴了,眼窝深陷,面皮蜡黄,从前高挺的鼻梁仿佛在一夜之间塌了般。
咳咳咳
何夫人捂着心口,颤巍巍地用手帕将咳出的药汁子和唾沫擦净,她手紧紧地抓住床沿,挣扎地扯出个难看的笑:“五丫头,咳咳,你来跟何姨说说,小七到底怎么你了。”
苏妫原本就瞪着的眼睛更大了,她给六幺使了个眼色,六幺立马会意,上前扶着老五苏婉,准备带她出去。
苏婉将六幺推开,那模样仿佛抓到苏妫的痛脚般,她得意地轻笑道:“回夫人的话,七妹,她顽皮的很,”
“苏婉!”
苏妫喝断老五的话头,谁知没留神袖子将矮几边放着的‘烟雨碧色’瓷碗给拂到地上,刺啦一声,那价值十金的进上贡品应声而碎。
瞧见苏妫发了脾气,赵姨娘忙将女儿护在身后,她虎视眈眈地瞪着对面寒气凌人的仙子,尖刻道:“你别胡来,你姐姐她以后可是将军夫人,是贵人,伤了她瞧能让你活不能!”
“是谁胡来。”
苏妫将心中的怒气硬生生吞进肚里,她歪头看着对面的母女二人,轻笑道:“五姐姐,妹子自知对你不起,出了这门,你要我怎样就怎样。
如果你现在还有点良心,就该念着我母亲昔日对你的好,不要让她受闲气。”
苏婉听了这话,低头暗揣不言语。
可是赵姨娘却冲上前指着苏妫鼻子骂道:“趁着何姐姐还能做主,我们就让她来评评理。
你前脚给我家女孩下窑子里的脏毒使绊子,后脚却又和姑爷勾勾搭搭的不清不白,真真苏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娘。”
苏婉没想到母亲真不妨头一股脑全表白出来了,她忙皱着眉头拉赵姨娘,避过苏妫都可以吃人的眼神,低声道:“别说了。”
赵姨娘一脸不解的神色,明明自己占着理,为何还要怕。
苏妫慢慢地转身,却看见母亲干涸的薄唇半张着看着她,左手摇晃着抬起来指着苏婉的方向,嗓子里咕哝着什么,忽然她眼睛一瞪,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轻恩了声就软软地倒下。
“莫娘,快去叫张大夫,快!”
苏妫慌忙地冲到牙床边去瞧母亲,她双手去将何夫人贴在在床沿上的头扶正时,忽然摸到一滩黏糊糊的东西,就着牙床边立着的‘汉宫侍女铜制油灯’去看,是血,正源源不绝地从何夫人的鼻子中往出流,定时方才她晕倒时磕在了石头的床沿上了。
六幺慌忙上前掏出方帕子将何夫人的鼻子按住,她顾不上尊卑,一把将苏妫拉到一边,自顾自将何夫人的头抬起,好不叫血一直往下淌。
“没事了姑娘,别怕,你去铜盆里给我拧个手巾来。”
苏妫痴愣愣摊开手掌,手里尽是鲜红的血,在那一瞬间,她甚至都不能呼吸了,她感觉母亲这就离她而去了,现在头皮还在发麻,背上发的汗冷岑岑的。
“别愣着啊,快去给我拧手巾。”
六幺的吆喝声将苏妫惊醒,她慌忙地推开赵姨娘母女,喝醉了般三摇两摆地往梳妆台走去。
一定会没事的,母亲晕厥常犯,今天只是偶然发病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冰凉的水浸透苏妫的手,为什么没力气将毛巾拧干,苏妫你要冷静,别慌。
而正在此时,苏照晟带着苏人玉和张大夫来了。
苏照晟一张儒雅的方脸面无表情,他无视跪了一地的女人们,直接拉了张大夫往何夫人牙床那儿走去。
苏人玉俊脸生寒,他蹭地一声将随身携带的宝剑拔出,剑尖指向地上跪着的赵姨娘,咬牙喝道:“我母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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