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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猪很矛盾:阿姐还生着病,可是阿姐把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他吃了,万一阿姐没吃,他又吐不出来了,怎么办?
慕扶疏看阿猪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道:“阿姐吃了,阿猪不要告诉别人。”
阿猪这才放心点头,小身子往上挺着,似乎想爬上床来。
慕扶疏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开口说话时居然和阿猪的口音相同,是四川一带方言,而且一向冷清的她居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小不点这么好,冒着被火烧的危险拿糖果给他吃,这不科学!
难道那小姑娘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慕扶疏定下神,仔细感知这个身体,觉得还是多虑了。
可是怎么解释自己对这个小孩子的善意?更不用说那简直要溢出来的怜惜。
阿猪终于爬上了床,小心的掀开被子挨着慕扶疏躺下,小脸向着她道:“阿姐,阿猪陪你睡,睡着就不饿,睡到天黑,就能吃哺食了。”
慕扶疏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胸闷眼热鼻酸。
这家竟然穷的吃不起饭,这么小的孩子要靠睡觉来减轻饥饿感。
可是记忆中家里别的孩子也没饿成这样,堂兄好像力气还挺大,经常和村里孩子打架呢。
阿猪见慕扶疏呆呆看着自己不说话,伸手把她眼皮往下抹:“阿姐快睡。”
慕扶疏眼前一黑,赶紧闭眼。
这孩子的手不干净,可别把细菌抹到她眼睛里了。
阿猪见她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闭眼酝酿睡意。
慕扶疏拼命在脑海中回溯小女孩的记忆。
好像还有个爷爷,孩子们叫他“阿爷”
的,一个不怎么说话的老人,除了吃饭干活,其他时间几乎是隐形的存在。
婆婆是个在现代都不大见的老泼妇,骂人一向是带着**官的,儿子媳妇孙女每天要被骂个遍,除了三叔一家子,阿猪也没少骂,只是没动过手罢了。
她大概忘了自己也是女人,极度重男轻女,提起家中五个孙女都是“赔钱的小骚x”
,那个“x”
就是女性**官。
大伯和大伯母因为只生了两个“赔钱的小骚x”
,在家中一向是没声气的,只知道埋头干活。
大堂姐也是半卖半嫁给了一个和大伯差不多年纪的瘸子,自三年前出嫁后大堂姐再没回来过。
因为阿娘是阿爹外面娶回来的,婆婆更是看不上,觉得儿子不听话,娶了个“来路不明的骚货”
,虽然生了阿猪这个小孙子,对他们夫妻和大娘也一向没有好脸。
三叔三婶就有意思了,三婶是婆婆大哥的女儿,也就是说和三叔是表姐弟,亲上加亲,又生了一儿一女,在家里地位最高。
三叔有时候还帮着干点农活,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三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最多就是绣点儿帕子打点儿络子卖钱,那钱不像其他妯娌交到公中,是留着给堂兄慕嘉禾读书的。
可惜的是慕嘉禾读了五年书,斗大的字识不了半箩筐,村塾的孩子们倒一大半被他揍过,另一小半是比他大,他打不过的。
慕扶疏认为这孩子读不进书是因为父母血缘太近,有些弱智,这从他和他姐姐的面相上就看得出来:额头奇大,眼距很宽。
小叔今年十四,还没定亲,在村塾读了几年书,去年先生介绍他去了镇上书院。
小姑比小叔还大三岁,这年纪在乡下早该成亲的,可惜她像极了她阿娘,性格泼辣出口成脏,导致方圆五十里没人敢娶,再远些的,婆婆又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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