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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圆一直觉得他爸和他从未谋面的爷爷一样,起名的时候肯定都没翻字典。
什么方啊圆啊东啊的,要多没新意就有多没新意。
他爷爷估计是个音乐爱好者,起初想给他爸取名叫祁东强,被他一样未曾谋面的奶奶坚决否定了。
说你怎么不干脆叫祁德陇东强呢,这不光是个洋名,以后还怎么也得是个演奏家。
后来大概是爷爷想想也对,不能这么早就给儿子规划好人生,得让他自由发展,上户口的时候就给报了个祁东。
祁东的爸妈是在50年代末乡村大建设的时候结识的,但还没等祁东长到上小学,就因为面粉加工厂一次严重的安全操作事故引发的爆炸双双遇难了。
走了的人已经走了,留下个懵懵懂懂的小萝卜头。
组织上经过调查,发现祁东他妈的不少亲戚都还在w市,遂把小祁东送到了他外婆家。
60年代中期,最困难的三年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连地主家都没有多少余粮。
更何况是挤在一个两层楼私房里,三代同堂拉拉杂杂有二十几口人的大家庭。
小透明祁东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粥地长到了十几岁。
好歹他外婆还是给他上了学的。
只是这货初中还没上完,就开始满脑子惦记着怎么找路子弄钱花了。
等到十六岁初中肄业,已经是个打过零工摆过摊儿,卖过袜子倒过票的主。
他舅觉得年轻人还是应该学门手艺,就给介绍去了他朋友陈晓梦女士的爸妈家做学徒。
陈晓梦的父亲是油漆工出身,木工、水电、泥瓦活也都会做,手下有好几个学徒,俨然一个现代小包工头。
那会儿做学徒是没有工资领的,在师傅师娘家吃饭,师傅给安排住处,纯干活,不拿钱,顺便学手艺。
祁东刚去的时候颇受师傅师娘喜欢,这小子好歹读过几年书,人聪明,不是一味地死干,师傅做事的时候他盯得贼紧。
十八九岁的少年,人长得挺精神,嘴也甜,师傅也想好好带着他。
不曾想这厮学着学着竟把人家的独生闺女给骗了去。
居然还暗度陈仓珠胎暗结。
把他师傅气得差点拿铲墙的铲子铲了他。
谁家父母不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
倒不是说他们嫌贫爱富,只是这个祁东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小光棍。
无父无母的,没哪家放心把女儿嫁给这么个人。
好歹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总是怕她以后会吃苦。
更何况是不声不响地就把他们宝贝女儿的肚子搞大了,你说气不气!
老两口苦口婆心劝不动闺女,只好扬言要么你们俩断了关系,要么跟我们断了关系。
奈何陈晓梦女士也是头倔驴,毅然跟这个一无所有的货走了。
祁东这边也只是学了个半吊子手艺,小两口商量了下,把祁东前几年混社会攒下来的一些钱盘了个小烟酒店,就这么做起了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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