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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ldo;任何人都不可靠，在死亡面前，连自己都不可靠。

&rdo;

这个坚定的三民主义信仰者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玉梅有点吃惊。

&ldo;玉梅，&rdo;牛宝军继续说道，&ldo;人性很复杂，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软弱。

我们从事的工作很伟大，不过，在我们死的时候，身份是那么卑微，是那么不光彩，甚至还可能是被万人唾骂的卖国贼！

可是，我们都是军人‐‐真正的军人，最勇敢、最优秀、最出色的军人！

让我们为彼此骄傲，即便为国捐躯，也死得光荣！

&rdo;

玉梅含泪点了点头，将额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牛宝军用大拇指为她抹去了泪花，问道：&ldo;你害怕吗？&rdo;

&ldo;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你要答应我，我死的时候，你要活着，我要你安葬我，不许别人来碰我。

&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死在我的前面？&rdo;

&ldo;是的。

&rdo;玉梅伸出了小拇指，要和他钩一下。

他笑着钩了，还用大拇指和她的大拇指盖了一个章。

&ldo;再盖一个。

&rdo;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唇。

她推开了他，&ldo;我要走了，宝军。

&rdo;

&ldo;同学们，你们吃过荔枝吗？荔枝外面的皮那么难看、坚硬，可里面包裹的是晶莹剔透如玉一样的心。

我们将来要从事很多不同的工作，那是我们的掩护身份，我们要和敌人在一起吃饭，一起说笑，我们被同胞们鄙视，可能还要遭到自己人的冷枪。

你们害怕吗？&rdo;当时牛宝军穿着国军军装在课堂上这样问学生们。

同学们在思索，都沉默着。

&ldo;当我们暴露了，横尸街头，没有人为我们收尸，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有自己和自己的上级知道，再多的委屈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没有人可以分担，连最亲近的亲人也不行。

我们是走在太阳底下的那个影子，只有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

我们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我们不幸生在这样的年代，没有选择，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