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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幸运。
附近刚好没有人听到枪声。
但是运气和时间都是有限的,而且所剩不多,虽然我带的是电子表而非石英表,我觉得我可以听见时间滴滴答答流逝的声音。
欧森也显得十分紧张,卖力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唯恐有猴子和其他恶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赶紧跑到警车的后面,试图按下按钮将后车箱打开。
结果车盖是锁着的,就如同我担心的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
我试着稳住自己,迅速回到敞开的前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呼吸,弯下身子探火车内。
史帝文生身体扭曲地坐在驾驶座里,他的头向后仰,倒在椅背的头靠上,像是极度狂喜地张着嘴,牙齿血淋淋地;仿佛刚刚实践撕咬小女孩的梦境。
由于空气对流的关系,一团薄雾从破碎的玻璃窗口飘到我面前,仿佛是从沾在死者制服胸前微温的血渍里冒出的蒸汽。
我必须比原先预期的把身子弯得更进去一些,一个膝盖跪在前座上,才能伸手将引擎关掉。
史帝文生如橄榄般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斗大,没有生命的迹象,也没有超自然的闪光,但是我想到他可能会忽然眨眼睛,然后眼珠一转,直直地瞪着我。
趁他尚未伸出黏湿的手一把将我抓住之前,我赶紧将车钥匙从启动口拔出来,退出车外,爆破似的将憋住的气统统吐出来。
如我所料的,我在后车箱内找到一大盒急救箱,从中,我只取出粗粗一卷的棉纱布和一把剪刀。
当欧森在警车四周来回巡逻,尽职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时,我将棉纱布拉开,对指再对招,形成一些五尺长的长条,然后用剪刀剪断。
我将一段段的纱布紧紧扭在一起相好,然后在头中尾各打一个结。
这样的过程再度重复一次之后,我将两条由多条纱布捆扎而成的粗纱布条打个结连成一长条‐‐完成了一条长约十英尺的导火线。
滴答,滴答,滴答。
我将纱布条盘绕成~团放在人行道上,将车身侧面的油槽口打开,扭开槽盖。
汽油的味道随即从槽颈飘浮出来。
我回到后车箱,将剪刀和剩余的棉纱布放回急救箱内。
把盒子关上,然后将后车箱盖也关上。
停车场依然像废墟一样安静。
唯一的声音是露水从印度月桂树上滴落车上的滴答声,以及欧森焦急的不停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我必须将钥匙插回启动口,虽然这意味着我必须再度面对史帝文生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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