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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母亲这时觉得有些反常，冷讽热刺的言语，钻进耳朵，扎进心里。

&ldo;哎唷!你们可看，娟子这闺女变坏了。

跟男人平起平坐地混在一起，也不嫌害臊。

唉，可不丢死人啦，俺替她脸红。

&rdo;

一个老太婆颠踬着小脚，气愤愤地嚷嚷着。

&ldo;可真是的。

这孩子原先可好呐，就知道做活。

唉，她妈也不管管，仁义嫂就是个好脾气，孩子生叫她宠坏了。

&rdo;另一个抱孩子的中年女人，叹息着说。

母亲正在难受，迎面走来个老头子。

他拄着根弯弯曲曲的枣木拐棍，花白的胡须气得在发抖，两眼恶狠狠地盯着母亲。

母亲不由地向后挪动一步，身上立时起了一层寒冷的鸡皮疙瘩，手在神经质的颤抖。

这老头子是母亲门里的最长辈，娟子的四大爷，是个最讲究道德伦理的人。

他整天满口的&ldo;三从四德&rdo;、&ldo;二十四孝&rdo;、&ldo;三善道三恶道&rdo;的不离嘴。

闺女媳妇都怕他。

今天听说王唯一被人抓起来，他对儿子媳妇说，又是什么人&ldo;绑票&rdo;来了，就好奇地来看看，可不让家里的其他人来。

他一见这次苗头不小，心想恐怕是到了&ldo;劫数&rdo;，天下要大乱了。

他同人们一道为王唯一的死高兴得流出眼泪来，但心里也很害怕。

他一注意到女人也出了头，真是大吃一惊，照他的说法是&ldo;阴人&rdo;要当朝了。

一见族里的孙女在里头，早把他气坏了。

但他不敢到台上直接找娟子‐‐他怕她的枪‐‐却向孩子的母亲奔来了。

&ldo;仁义家的!你看到没有?你、你眼瞎啦!&rdo;他气愤得浑身发抖，枣木拐棍用力向地上一点一点地直撞，象要把地球捅透似的，&ldo;你……你闺女反啦!还要不要脸啦!啊?&rdo;

&ldo;嫚子吓得直往母亲怀里钻。

人们都替这个可怜的女人攥着两把汗。

母亲深知这个老人的一切，但她还是第一次遭到他这样的叱责和侮辱。

她恐怖地看着他，乞求哀怜地说：

&ldo;他四大爷，孩子自个愿做的，当妈的也没法子呀。

&rdo;

&ldo;啊!&rdo;老头子的肚皮也快气炸了。

想不到在这末多人面前，一个下辈媳妇能不听他的话，真失去他当老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