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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程桉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不料女郎仍旧如曾经很多次那样,开口道:
“多谢程公子美意,只是妾身还有事情要做,怕是不能一同前去了。”
闻言,程桉眼底的光熄灭,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谢琉姝转身进了药堂里,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两碎银,递给程桉。
“满满贪吃,公子以后莫要纵容他了。”
程桉自然不能要,忙退后两步,伸手摸了摸耳垂,温声道:“不妨事的,都是街坊邻居,满满很好,我也很喜欢。”
谢琉姝已经将钱塞进了他手中,拿人手短,她不想欠程桉人情,更何况,他几次三番的来送东西,多少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程桉似乎有些踯躅,还想再说些什么,谢琉姝却已经绕过去了这个话题。
她眉眼沉静娴和,仔细观察,还能看出几分疲态。
程桉心软了一些,他是真心想照顾她,不料每一次都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找不到空隙可钻。
程桉垂下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谢琉姝看着他的背影,抿紧了唇。
盛康民风淳朴开放,便是她这样带着孩子的妇人,都有人想要登门求亲。
这些年来,她一心只在谢满满身上,无心此事,对那些人的示好也都视若无睹,唯有程桉,任她怎样拒绝,他一直锲而不舍。
思及此,她默默叹了口气。
傍晚时,谢琉姝给自己易了容,蒙了张面纱便出去了。
几日前,张员外家派人来请。
说是家中小妾身子不适,让她过去看一看。
纵使谢琉姝不想与他打交道,也无法避免,张员外贪财好色,又喜阿谀奉承,在这盛康里,少惹一桩麻烦比多惹一桩祸事强。
她还是收拾了东西,去了张府。
张府就建在廖云台旁边,这一路上,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留言。
据说盛康最近来了个大豪绅,不仅购入了这里最大的豪宅,还在楚云楼里一掷千金,可谓是阔绰异常。
听说还是从盛京来的。
几个妇人围在一起议论,谢琉姝心砰砰跳起来,眼皮子也有些忽闪忽闪。
盛京来的。
不知怎地,她心头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又觉得是自己多疑,盛京多权贵,未必和他有关系。
她加快了脚步,到张员外家时比平常早了半柱香的时间。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管家前来迎接。
“茵娘子,我们主子等您多时了。”
谢琉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隐藏在面纱下的容颜平常,只那双眸子,透着些灵气。
管家带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含笑开口,“娘子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请主子。”
暮色四沉,眼看着日暮坠地,谢琉姝点了点头,“劳烦快一些。”
管家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空荡的屋子里,谢琉姝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张员外家的小妾身有私疾,她从前来看过几次,不觉有疑。
但从前是在小妾的院子里看,今回是第一次,将她带到了一座陌生的宅院里。
谢琉姝等了片刻,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屋子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熏的人昏昏沉沉,多年与药材打交道让她迅速分辨出是那炉子里安神香的气息。
但,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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