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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4页）

&ldo;嗯。

&rdo;

她动了动坐姿，身体微微前倾，苍白的面颊朝他凑近了一点，低低问，&ldo;我父母为什么收养我？&rdo;

她声音非常清越，说明她此时头脑异常清楚。

郑宪文并不怕她胡思乱想，大哭大叫，怕的反而是她的冷静。

那个冷静疏离的样子就像开关一样，触动了那些名叫记忆黑洞的情绪。

记忆的残片如江河里的泥沙般打着卷翻上来，然后又被漩涡卷走。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谨慎地开口：&ldo;自然是因为喜欢你。

&rdo;

两个人在寂静空旷的客厅说话，叹息都清晰可闻。

在这样的时刻，声音和气息反而是比表情更准确和敏感的情绪测量仪。

孟缇歪了歪头，披散的头发随着这个小动作垂了下来，闪着异样的光辉。

&ldo;那你也喜欢我吗？&rdo;她问他。

&ldo;阿缇，我自然喜欢你，&rdo;郑宪文克制下心里不好的预感，柔声宽慰，&ldo;我最喜欢你。

&rdo;

&ldo;是吗？你喜欢我？&rdo;孟缇露出了模糊的笑容，&ldo;那你为什么要用砖头砸我的头？为什么要整我，骗我骗的那么惨？&rdo;

转瞬之间，郑宪文脸色惨白，冷汗湿透全身。

他准确的伸出手，把她的双手纳入自己手心，小心的捧在心口。

他强自镇定着开口，&ldo;阿缇，你不要想太多。

&rdo;

&ldo;噢，不要想太多？&rdo;孟缇摸了摸他的掌心，微微笑了，&ldo;郑大哥，你在出汗呢。

你很紧张吧，很怕我发现真相吗？&rdo;

郑宪文到底也不是常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定了定神，才说：&ldo;阿缇，我那时候顽皮不懂事，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请原谅我。

&rdo;

孟缇点了点头，&ldo;所以你对我这么好啊，都是在为那时候的内疚补偿……虽然是施舍，我因此得到了你十几年无微不至的关照，也很好了。

所以，我原谅你。

&rdo;

不详的念头再也压制不住，郑宪文这一生，鲜有这样恐惧害怕的时候。

他几乎是颤抖着问出这句话，&ldo;阿缇，那些事，你……全部都想起来了？&rdo;

孟缇一脸沉静甚至可以说从容不迫地微笑着，白皙的脸和睡裙在他面前不远处发着幽幽的光，就像黑暗中的精灵或者天使一样。

郑宪文心里的疑惑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停了停，又问，&ldo;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想起了多少？&rdo;

自然等不到她的回答。

他看着她反而抬了抬下巴，又说：&ldo;电话一直没响。

郑大哥，这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我父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