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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由于大多数封建王朝建都北方，尤其是北京，所以北京、河北一带农村里&ldo;盛产&rdo;&ldo;净身&rdo;之人‐‐太监。

太监又称&ldo;宦官&rdo;，俗称&ldo;老公&rdo;。

据说历朝历代河北沧州、青县、南皮、河间等县都有太监世家，有的人家兄弟八九个，竟只留一人传宗接代，其余者全部&ldo;净身&rdo;入宫做太监。

与这几个地方相比较，南皮县尤其盛行&ldo;净身&rdo;。

这一年，夏季大雨滂沦，冲毁了房屋，淹死了牛羊，淹没了庄稼，到了秋季，大多数人家颗粒无收，走投无路，其惨状不忍目睹。

南皮县王家庄的男女老幼逃的逃，走的走，死的死，几乎不剩多少人了。

留下的几位鳏寡老人也是眼巴巴地等死，他们就是死，也不愿离开生他、养他、埋他的家乡。

&ldo;二叔，眼看着是天绝咱们啊，多少年也没遇上着大雨，山芋、大豆、高粱、玉米都淹死了，连个老鼠也不剩。

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不然也能出去讨个饭。

&rdo;

一位半瞎老太太坐在门坎上，有气无力地与她的叔公闲聊着。

&ldo;大侄媳妇，人老可怜哟，咱累了一辈子，也没吃上几顿饱饭，这下眼见着仓底空了，吃啥呀？这深秋的天，连个山芋根也刨不出来了。

唉，唉。

&rdo;

两位老人边聊边落泪。

被唤作&ldo;二叔&rdo;的又唠叨开了：

&ldo;大侄媳妇，我已活了70多岁，可红烧肉没吃过几回，还是50年前娶你婶子时，吃了一碗肥肥的红烧肉，那鲜美的味儿呀，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流口水。

&rdo;

老人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一点点、一点点地品味着年轻时的每一件美事，一碗50多年前的红烧肉整整让他回忆了一辈子。

老人说着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转身回屋去了。

那被唤作&ldo;大侄媳妇&rdo;的老女人一挪一挪地走回了她那破烂不堪的家。

这哪里是什么家呀，土坯垒砌的墙壁已明显倾斜，屋顶的茅草已不剩几根了。

室内是土桌子、土椅子、土锅台、土床，甚至连一个完好的饭碗都没有。

那老女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盛粮食的缸前，揭开缸盖，那缸里也只剩几把玉米了。

她心想：就是明天、后天饿死，今天也该吃一顿饱饭，吃饱了好&ldo;上路&rdo;。

老女人抹着眼泪燃起了一把柴火，炉灶上升起一股黑烟，那最后几把玉米在锅里翻滚着，好一会儿，玉米粥才煮好。

她盛了两碗粥，这每一碗粥都不满碗，只有大半碗，她抖抖地捧上一碗粥走向二叔家。

&ldo;二叔，二叔，俺来给你送碗玉米粥。

&rdo;

可屋内无人答应，老女人认为二叔睡着了，便进了屋。

&ldo;妈呀，快来人呀，二叔上吊了。

&rdo;

应着老女人的喊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纷纷跑来。

还好，二叔还有口气，几个人又是揉心口，又是喊，又是叫，不一会二叔便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