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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德林等人也害怕了,也没问葛明礼,架着他就向外走。
但刚走到门口,葛明礼突然站住了,他对秦德林轻声说了句:“扶我回去!”
秦德林等不知他要于什么,又不敢多问,“只好战战兢兢地把他架回来。
礼堂里所有的人都不知他还要干什么。
都在直望着他。
玉旨一郎有所警惕地站在那里。
葛明礼被搀扶着站在玉旨一郎面前。
他被架着的两只胳膊不断扭动起来。
秦德林等觉出他的用意,忙撤回架着他的胳膊。
葛明礼摇晃了两下,当他努力站稳脚跟以后,竟对着玉旨一郎一抬手,在那光光的大秃头上行了一个举手礼,然后声音发颤地说道:“请阁下息怒,高抬贵手原谅敝人有眼无珠,侵犯了贵体。
请不要向玉旨雄一主席顾问官报告敝人的鲁莽行为,改日敝人一定设宴为您压惊。
中国有句话叫不打不成交,敝人要高攀一下……”
“不要说了。”
玉旨一郎一挥手说,“赶快走吧,在我不叫你的时候请你不要来找我。”
葛明礼眨眨眼睛,忙点头说:“是,是。”
秦德林等见他摇晃着要转身,忙来架住他。
正这时,校长孔庆繁又开了腔:“葛科长,请留步。”
葛明礼又站住了,困惑地望着这个不在他眼下的老孔头。
“您不是有命令吗?”
孔庆繁慢条斯理地说,“让我和诸位教职员明天都把行李卷搬来,住到学校受审,不知还搬不搬来?”
这个久经沧桑的老头看准了有利时机,在葛明礼已经被烧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又给他加上一把火。
这下子所有的教职员立刻都跟着喊起来:“你不是让我们都在地板上搭地铺吗?”
“你不是说我们这帮耍笔杆的都是重要嫌疑犯吗?”
在一片喊声中葛明礼的大白脸涨得通红。
他这号汉奸的特点就是:在日本人面前你让他下跪,骂他、打他,他都认为是理当如此,从来不觉得可耻;而在中国人——尤其是他认为比他低下的中国人面前,有人顶撞他一句他都觉得丢了面子,甚至可以为此而大打出手。
现在这些根本不在他话下的穷教员竟对他群起而攻之,他怎能不脸红,怎能不气恼。
他嘴唇抖动地望着玉旨一郎,像要张口乞求这个主子为他做主。
玉旨一郎根本没有理睬他,对着教职员举起双手,大声说道:“请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玉旨一郎等人静下来以后说:“诸位同仁,我们哈尔滨第一中学是学生读书的地方,不是警察厅的特务机关,更不是监狱。
诸君是受尊敬的师长,教好学生是诸君的天职。
请诸君马上回去上课。”
说到这里,他把手向门外一伸说,“诸位请吧。”
光怪陆离的景象似与不似的现实。光明背后的世界,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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