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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科如是说。
姜鹤有点怔忡,她跟着潘科还没走进3栋的门洞,就闻到了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儿,越往里走,那味儿越浓。
等站到102门口的时候,那股臭味熏得她胃里一阵翻腾,姜鹤不自觉地抬手捂住口鼻,又觉得不大好,赶紧给放了下来。
“孙大爷?孙大爷在家吗?”
潘科用力敲了敲猪肝色的防盗门,结果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楼上的街坊听见了,呼啦啦下来了好几个,一看潘科,就立马围了过来。
“潘主任您可来了!
您快说说孙大爷吧,这社区年前刚给他收拾了,这才过了一个来月,屋里那垃圾又堆起来了!”
“啊?又堆起了?”
潘科明显也给惊到了。
“是啊!
天天捡,跟那老鼠搬家似……您看,那不拖着垃圾又回来了,根本就劝不住!”
说话那阿姨脖子上系了条大红的纱巾,她整个人痛心疾首得直跺脚,纱巾也跟面小旗似的跟着飞舞加油。
姜鹤听到了咕噜噜的动静,是干瘪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她探头望过去,正瞧见一个枯瘦佝偻、衣衫脏污的老人背着手,拽着个拖车朝这儿走,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壳子,外加半袋子塑料瓶,还有七八个串成串的脏乎乎空油瓶,另外老人怀里还搂着个半人来高、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毛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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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显然就是孙岐安,他一看到潘科,就心虚得想躲,可过道就那么窄,也没个遮挡,躲自然是没法躲的。
“潘主任,您来了。”
孙岐安迎着众人厌恶嫌弃居多、同情怜悯陪衬的眼神,一路把拖车拽到门口,他放下绳子,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哆里哆嗦地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姜鹤就惊了。
那是个一眼望到底的大开间,最多也就30平,左手边是厨房跟厕所,燃气灶跟上头的炒菜锅看着也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锅里头还有小半锅面条,起码是昨天的,早都泡烂了。
开间的最里头、靠窗的位置摆了张单人床,被子倒是挺新的,床尾是个老旧的木头衣柜,旁边是一张起码四人用的餐桌,应该是谁家淘汰了,让他捡回来了。
除此以外的地方都堆着纸壳子跟空塑料瓶,只留了一条窄细的过道儿,供人勉强通行。
“潘主任,您瞧瞧我们没瞎说吧?这孙大爷要是再这样,那他绝对不能在这儿住了。
不是我们没有同情心,是真的给吓怕了。”
“理解理解,不过这房子到底也是孙大爷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让他住啊!”
潘科到底还是向着孙岐安的。
“那也不能让他这么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小区这一整锅汤吧?”
穿着姜黄色羽绒服的阿姨明显气得厉害,“我去年就想着置换的,就因为他,我们小区的房价比隔壁小区生生便宜了小一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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