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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6章（第2页）

澄黄灯火将小城照得通透，路边枝头的纯白花絮被灯光染上了颜色，行人匆匆，暖意融融，烟火气息从城门蔓延至各个街角。

这小城离凌意宗有十几里远，并不大，也不出名，却是与素来清静肃穆的凌意宗截然不同的地方。

哇——是自由的味道！

顾溪玥眼神发亮，扎进来往的行人里，循着香味直奔烧烤摊。

苏妄跟在其后，跨过城门后，天空看起来更黑了，他下意识抬头往上看，被打道回来的顾溪玥拉住衣袖。

顾溪玥回眸看着少年形单影只站在那里，莫名孤寂，她突然有点心虚，差点就忘了身后还跟了这么个人。

烧烤摊前的大哥看着有两个人走过来，顿时热情洋溢。

小摊上洒满香料的烤串，焦灼的油脂与木料交织一起的熏香，色泽好看诱人，偶有油脂滴落火炭发出滋滋声响。

苏妄将视线放在顾溪玥身上，少女凝视着烤串，是期待的模样，乌亮的发丝贴着脸颊，也顺着肩膀落至腰后，腰带勾勒出少女纤瘦的腰肢。

现在她已经不用像当初那样踮着脚，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顾溪玥很喜欢这个，他和顾溪玥在同一个小城镇生活过，年幼时的顾溪玥站在烧烤摊前，一身青白衣裳小姑娘个不高，只能垫着脚，却是满脸期待的样子，眼里都是闪着光的。

只是那时候他和顾溪玥关系并不好。

小城镇就这么大，顾溪玥好似每天都在到处跑，他每次出门都会遇见对方，哪怕再讨厌顾溪玥，也难免会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所以带着好奇与试探，在顾溪玥走后，他也走到了摊前，无措又纠结中，听着摊前大哥的温厚笑言，还是下了决心。

当晚回来，苏妄身上的气味，自然瞒不过苏家人，哪怕他掩盖过。

他被狠狠惩罚了，他们说，他是天品雷灵根，也有着天灵剑骨，应该是一心向道的，只有修炼才是他的全部，明明早已筑基辟谷，却被这点俗欲绊住脚。

这很不应该！

他对不起祖上的荣光，对不起前辈寄予的厚望，也对不起自己和家族。

那天他跪在祠堂，面前是祖祖辈辈的牌位，陈列在他面前，像无数双眼直直盯着他。

脊背上有一道道交织的血痕，血肉模糊，伴随着钻心的疼，血水洇湿着衣物，红得刺眼，也顺着指尖、腰腹，染湿了蒲团。

他呆呆地仰头看着前方，眼中只有茫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终其一生的目标只能说，最后只是闭上眼，想起来的依然是她灿烂又无忧无虑的笑靥。

“喂！

！”

顾溪玥偏头就看到少年在看着她手中的烤串——

发呆？顾溪玥勾了勾唇。

“你要吃嘛？”

顾溪玥歪头，手里拿了一根烤串，上面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