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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姑娘面露为难之色,一手指着熊盼盼,一手捂住自个儿嘴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熊盼盼心尖儿上的羊驼们又开始跺蹄子,她眼神哀怨的盯着对方,暗自腹诽:才将还和你那春柳姐姐说话,这会儿又在我跟前装哑巴,当我是聋的么……
她无奈叹了口气,眼光越过粉衣妹纸,观察屋内陈设。
朝北是个珠帘拱门,联通外间,东西墙上各开四扇方格槛窗。
东窗下摆着美人榻,前头搁张紫檀小几,上置一件青花三足香炉,清甜的瑞脑香气正是由此逸出。
西窗摆着花架、书案,案头堆放着几摞书匣,文房四宝亦是周全。
“会写字么?”
熊盼盼没抱太大希望问道。
粉衣姑娘略迟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熊盼盼倏地来了精神,赤足便跃下床,拽住粉衣姑娘一条胳膊,急声道:“随我来。”
粉衣姑娘指指踏步,示意她趿鞋。
熊盼盼哪里理会,光脚将人拉到书案边,抽出一张宣纸,又从笔山上取下一支羊毫,在砚池内随意蘸了两下,塞到粉衣姑娘手中:“为何不与我说话?”
粉衣姑娘落笔“主上”
两个字。
熊盼盼吃惊道:“你家主上不让你们与我交谈?”
粉衣姑娘用力点了点头。
熊盼盼大失所望:既然如此,只怕问甚么都是白瞎。
她环看四周,并未见着镜匣妆奁之物,不禁又问:“屋内为何不见镜子?”
粉衣姑娘还是指指“主上”
这两个字。
你家主上该是何等奇葩……熊盼盼若有所思地抚摸脸颊:肤质跟先头那具皮相比起来,似乎无有多少变化。
应该不是由于毁容,才将镜子收起来的罢……就冲这房间的布局摆设,堪堪儿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想必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
这主上到底会是个甚么身份?如今的自个儿又是个甚么身份?二者之间究竟存了何种牵连?思前想后一番,心绪已如困兽般难捺。
她一把抓起案上那张纸,猛地揉搓成团,刚打算扔掉,又摊开抚平,哧啦、哧啦对撕几记,方觉有些解气,将碎屑重新团了个团,看也不看地往旁边掷去。
“睡了这么些天,起床气倒是大发了。”
一道宽亮男声自外间响起。
粉衣姑娘忙不迭屈身行了个万福,恭敬道:“王爷安。”
睡……睡……熊盼盼如遭雷殛。
难不成自个儿竟是被那中通老贼秃给耍了……压根儿就没穿越这档子事……但这眼睛好了,又是何故?当日吕郎中说得可是明明白白,冰蟾之毒,无药可救……
她震惊回首,朝拱门看去。
珠帘后立着一道修长身影,姿态优雅地支出一柄乌骨泥金扇,拨开帘子,施施然踱了进来。
只见那王爷不过四旬年纪,白面微须,五官单独看去,都是寻常,合在一张脸上,却是难以描摹的贵重。
头系一顶乌青软脚幞头,身着湘色缂丝襕衫,脚趿一双云头丝鞋,周身不见珠玉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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