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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阁勾了勾嘴角,眸色明明在光线下却还是显得有些发暗。
云栖蓦然回神,当即收回了视线,故作镇定地掀开被子,甚至没给段星阁擦头发的时间便直接关了灯。
段星阁顿了一下后失笑,自顾自地走到落地镜前,一边在黑暗中借着星光擦头发,一边调侃道:“云总不会睡觉还不摘手套吧?又没有外人,防备心这么重干嘛?”
云栖闻言冷哼一声:“防贼。”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取了手套放在床头。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都能强行把两个人安排在同一间屋了,显然也不差一床被子。
云栖先一步洗完了澡,此刻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
他看着仅有的一床被子,迟疑了半晌还是躺到了自己掀开的被褥中。
从段星阁离家后,云栖再没有跟人同床共寝过,眼下的一切都显得熟悉却又充满了不确定性。
……毕竟段星阁已经从那个会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可爱进化成了一头衣冠楚楚的疯狗。
透过海上的星光,云栖隐约看到段星阁擦头发的手臂和肌肉紧实的后背,和印象中的那个小孩判若两人。
他抿了抿唇收回余光,突然犹豫起了睡觉时褪去手套的双手到底该放在哪。
放在被子上总感觉不太安全,可放在被褥中似乎更不安全。
正当云栖犹豫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好头发的段星阁突然毫无征兆地掀开了被子。
云栖吓了一跳,没等他回神,对方便直接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云栖的双手自然也被直接裹在了被子里。
见段星阁已经替自己下了决定,云栖犹豫了三秒,接受了这个结果。
当他打算就这么睡时,他轻轻翻了个身,下意识调整到躺平的姿势,未曾想这一下翻身宛如兔子进了狼窝,身旁人在被褥中毫无征兆地伸手,直接攥住了他的右手。
“——!”
云栖蓦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就要挣扎,他的挣扎并非那种欲拒还迎、宛如兔子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挣扎,而是正儿八经的推拒。
左手被攥住软得没办法动,他便咬着牙用右手去掰段星阁的手,未曾想对方就跟个石头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云栖气结,动作一不小心幅度有点大,直接结结实实地在段星阁手臂上抓了个口子。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放手。
云栖入手间摸到渗出来的血珠后,心下蓦然一跳,登时停了挣扎,刚想说话,抬眸却直直地撞上了段星阁近在咫尺的眼神。
黑暗之中,窗外的点点星光反射在段星阁的眼眸中,可那些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没有眼前人重要。
相较白天那个开朗明媚的段星阁,此刻的他安静得宛如一棵无声的松柏,又像是在沉默中酝酿着什么的深渊。
云栖突然间想起来了,幼时的段星阁本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孩子。
他那些迫不得已的圆滑,都是跟随母亲颠沛流离时磨练出来的。
刚来云家时,夜晚的段星阁甚至还没有云栖话多。
那时他没有安全感,紧张得睡不着觉,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而是喜欢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地握着云栖的手,直至睡去。
而就在这无声的寂静中,云栖突然明白了段星阁是在紧张,也明白了他在紧张什么。
——明天海钓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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