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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ldo;太子妃也是来给皇后请安罢，嫔妾方才还与裴妹妹说话，怕是时辰有些早，别扰了皇后梳妆。

&rdo;康王妃崔氏熟络地揽着齐王妃裴氏的胳膊，头上满琯着玉钿金簪，将青丝绷得紧紧得，头乍一摇晃便只觉得如神皇宝境要射出五彩斑斓似得。

我忙将眩晕目惑的视线投向裴氏，她倒素净，只穿了件软缎蓝襦裙，外头套了蜀绣连枝梗鹅黄大裳以显示出觐见的庄重。

因为大周律例，藩王一旦满十五岁就要离京去封地。

二王及家眷是三年前我与萧衍刚成婚时才回的长安，平常节庆年余能在大宴上相互见着，说上几句客套话，私下里，因朝堂之上情势总是微妙，各家内眷也都想着避嫌，所以并没有什么私交。

我冷眼瞧着，康王妃故意去和齐王妃套近乎，显得二人多熟稔八成是做给我看得。

齐王妃虽然是小家碧玉却也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好几次不着痕迹地避开康王妃的拉扯。

我们三人由昭阳殿梅姑引着去了正殿等候皇后，侍女斟了茶后，康王妃崔氏便状似无意地拉起了家常。

&ldo;我们家殿下不是在尚书台当差吗?前几日鸿胪寺卿来报说是司监照例修缮陵寝，发现废后尹氏的陪葬里多了一颗尧山白玉在府造册里没有记载，因尧山玉价值连城底下人不敢隐瞒，只有修书上报了。

&rdo;康王妃扶着侧髻说道。

我换了双手托着茶瓯将它稳稳当当地搁在桌上，不动声色地斜眼去看她们二人的神色。

齐王妃尴尬地咧嘴一笑，道：&ldo;怕是从前伺候的人偷偷放进去得。

&rdo;她不说废后，只含蓄简短地接了康王妃的话，当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康王妃嗤笑一声，说：&ldo;弟妹可知尧山玉即便是十年未必出得一块，听鸿胪寺报上来，那块玉凿成婴儿拳头大小，浑圆珠润，盈体雪白清透无暇，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是上用也未必找得出这样水头的玉来。

伺候的人?他们倒成了精也弄不来这样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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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头上的穴道突突地跳，牵动了几条血脉般隐隐作痛，这个康王妃是真精明还是糊涂，在昭阳殿将这事说得没完没了了。

果然，齐王妃看了看我，面上掠过几丝顾虑和为难，却也压低了声音：&ldo;照这样说，按着典册一一查下去，这种贵重物品总不难查出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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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说不是呢，人道玉可安魂，尧山玉又名安魂玉，能费这心思敢冒这风险得八成是与尹氏有旧情得，一道道查下去还能有跑吗?&rdo;康王妃面上浮起一丝讥诮，声音愈加尖细，&ldo;要我说，这宫里人惯会拜高踩低，什么照例修缮，还不是近来陛下想将尹氏迁回帝陵，那些监作平日不定怎么怠慢废后陵寝，一听这消息害怕了忙不迭地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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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挺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得。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自腹诽，这康王妃话忒多了，进了昭阳殿还这么没遮没掩，跟她那个夫君一路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