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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砖已抛出，碧玉乍现，燕清自然而然地就通过各种暗示明示，从荀彧手中得来了一封亲笔写成的介绍书，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袖中。

荀彧见他眼角眉梢皆是喜色，显是夙愿达成的心满意足，心中不安之感更甚，直觉自己似是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一般。

待到夜深宴毕，众人回帐，曹操即刻召了随军幕僚中最得他倚重的戏志才、陈宫、程昱与荀彧四人过去问策。

人一到齐，曹操并不绕弯子，直接就道：&ldo;不知诸位军师认为，重光之所以非得亲来一趟，又特送了批解我军燃眉之急的粮糙，目的究竟会是什么？&rdo;

他虽是同时问三个人，目光却一直看着与燕清打交道、或是交锋最多的荀彧，荀彧无奈地一揖，道：&ldo;此人聪明渊深，又极擅玩弄心机，文若才疏学浅，无法窥透其图谋，只隐有猜测。

&rdo;

曹操抚髯，沉吟片刻后颔首道：&ldo;请文若赐教。

&rdo;

荀彧斟酌了会儿，道：&ldo;素闻重光智计百出，喜谋定后动，从不在无谓之事上白费功夫，更遑论他对此行乃是筹谋已久？依彧之见，怕是因豫州之况蒸蒸日上，吕奉先手下却稀缺可用之才，他于举荐人才一道颇为精通，识人辨人入骨三分分毫不差，哪有对此无人可用的窘境坐视不理的道理？这么看来，他亲备的这两份礼，怕是极有深意。

&rdo;

曹操恍然：&ldo;莫不是相中元常（钟繇表字）之才，赠墨宝、求点评不过为引，欲劳文若为其引荐，好收录对方为真？&rdo;

荀彧颔首道：&ldo;主公睿智。

&rdo;

曹操蹙眉：&ldo;操曾听文若赞元常长于谋略，德高持重，为人忠义，如今亦在陛下身畔深受信任，担任重责，恐不能为我所用。

那重光固然有绝世辩才，又怎说得动一心护卫汉室的此人，以至于转投吕奉先麾下，为其效力？&rdo;

荀彧苦笑道：&ldo;主公莫不是忘了，吕奉先手里尚且握着救驾之功？若是对其心怀感激的当今圣上知晓爱卿所求，怕是当即就赐下金口玉言，那元常岂有不从之理，唯有应命出任一途。

&rdo;

说到这，荀彧稍作停顿，转而问自进来后就一言不发，兀自凝思的戏志才道：&ldo;不知志才是如何想的？&rdo;

戏志才因临时有事，而不得不缺席了这场晚宴，却没少从旁的将领口中听说了燕清此人之丰姿秀丽，才智谈吐仪容无一不超卓不凡。

见荀彧如临大敌，他回神一笑，道：&ldo;此人长袖善舞，心思之玲珑，不容小觑。

只是不论他是所怀何等目的而来，我等却不妨多留他一些时日，以逸待劳即可。

&rdo;

&ldo;哦？&rdo;曹操神色一动，虚心求教道：&ldo;操不明其中奥妙，还请军师教我。

&rdo;

戏志才潇洒地拍了拍手中叠扇，忽将之倏地一收，轻磕在案桌上，听得一声脆响，他方轻笑一声，不答反问道：&ldo;主公不妨试想，若有朝一日，叫您不得不离了在座的诸位，您当如何？&rdo;

曹操诧道：&ldo;操断断离不得诸位先生的助力，倘若真叫此事发生，定将寸步难走，徨如盲者独行。

&rdo;

程昱已然反应过来，一扫方才的忧心忡忡，击节道：&ldo;好一招反其道而行！

&rdo;

戏志才笑道：&ldo;以主公之机敏才智，尚觉独木难支，那麾下人才凋零如吕奉先，此时此刻身边又还能剩几个可用之人？要是长久地离了这位军师祭酒的辅佐，不更如失了方向的猛虎？&rdo;

当真是一语道破梦中人。

不但不该避，还要好好留，叫燕清感到宾至如归，流连忘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