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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人望着空中的那位少年,恨意就像毒草般在疯长,就是这位少年几乎以一人之力,破坏了天一宗三十年的筹谋,更让自己重大的牺牲变得那么可笑。
然而天运如渊,深不可测,却亦在人为,今日之事,固然是这少年的机会,而自己又何尝没有早做谋划?
虽然全船修士的法器都被宁道宗的苍梧旗虚宝收了去,可这虚修士,本来就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是场仅属于云裳和自己与这少年的对决,甚至连宁道宗也只能是叨陪末座。
原承天也在心里暗叹,虽然同样是服了降级丹,降为五级灵修,可真修三级的根基毕竟还是非同小可,这黄衫人除了目光黯淡了一些,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忽听“铮”
的一声,却是甲板上的云裳拔动了琴弦,她瞧着原承天,神情似笑非笑,一年前的重伤或是至今未能痊愈,致使玉容略显憔悴,美目如同蒙上一层薄薄的烟雾,只是雾中隐见杀机:“
少年远来不易,云裳就以一曲鸟鸣山幽以娱佳宾如何?”
琴声如轻投石子入水,荡开道道涟漪,又如人坐于林下,忽见孤鸟惊飞。
其韵之妙,令人胸中如被一洗,然而这洗去的不仅仅是胸中烦恼,还有体内真玄。
原承天感到这琴声就像一根根细针,在身体上刺了无数个洞,而体内真玄正从这些洞孔中一丝丝泄去。
这琴声竟有泄人真玄之能,着实可怖。
只可惜云裳毕竟修为太低,而若论对这真玄的运用,当世几乎无人可与原承天比肩。
原承天将真玄一收一放,再暗暗夹杂强大灵识,一股无形波涛逆琴声而上,猛然涌到云裳的面前,云裳措手不及,急忙弃了琴弦,双手结成印来,在胸前加持一道护身盾,但膝上的七灵琴却得不到卫护,“啪啪啪”
断弦声不绝于耳,这琴上的七根弦断了六根。
原承天轻轻摇了摇头,对这结果很不满意,若非他刚才因使用窥天镜而使灵识大耗,此刻云裳应该是琴碎人亡才是,如今却只是弄断了六根琴弦。
黄衫人脸色大变,没想到这少年绝技百出,无声无息之中,就将云裳击败,此人的修为万宁市在可怖。
此刻他不过是五级灵修,若他日后成为真修,玄修,这世上还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黄衫人低喝一声,掌中红光一闪,现出一块玉来,此玉大放青光,隐隐含有某种法宝灵物的威能,黄衫人暗掐法诀,从玉上飞出一只青鸟,尖啸着扑向原承天,而从小鸟口中则喷出一线白色火焰,白焰所过之处,空气就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股强大的热流涌向原承天。
原承天刚想以玄焰诀化解此焰,此焰再神奇,也不可能比玄焰更强,不想法言尚未出口,就听身后传来玄焰的大叫声:“这是冒牌的青莲冰焰,你也好意思用出来。”
话未到身先至,一朵红云飘到船上,众人只觉眼睛一亮,面前就多了一个周身是火的小娃娃。
那空中的小鸟一见玄焰,掉头就跑,玄焰嘻嘻笑着,手一抬,拍出一朵红云来将小鸟罩住,小鸟在红云中拚命挣扎,可又怎能挣脱得出。
玄焰一把将小鸟抓住,喝道:“快说,你和青莲冰焰是什么关系?青莲冰焰现在哪里?”
青鸟未开灵智,只是惊恐的叽叽乱叫,哪里能说出话来,玄焰大感失望,道:“原来只是一只幼鸟,此时没空,以后再问你。”
将青鸟向原承天一抛,原承天急忙接住,用真言禁制住,随手丢进物藏中。
玄焰则转向黄衫人,喝道:“快说,这只青鸟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黄衫人见自己最为倚重的一件法宝,竟被这火娃娃轻轻松松就破解了,还取走了法宝中的灵物,这法宝中虽然还有其他威能,但全要靠青鸟才能发挥,青鸟一去,这块法宝就算是废了。
黄衫人怒不可当,从宁道宗手里劈手夺过苍梧旗虚宝来,对准玄焰拚命的摇晃。
玄焰笑道:“你莫不是昏了头,我又不是法器,或是什么法宝中的灵物,你这面破旗能奈我何?”
它张口喷出一团火焰来,直冲着黄衫人的面门而去,黄衫人忙用苍梧旗虚宝一卷,将火焰卷到一边,可忽然间觉得热意大盛,这玄焰竟扑到身边,劈手向苍梧旗虚宝夺去。
黄衫人大骇,忙结成一印护住苍梧旗虚宝,但如何对付玄焰本体,他却难以决断,这遍身是火的娃娃是天生灵物,世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法宝法术能对它产生效果,而这些法宝法术,他一名真修又怎么可能拥有。
就在犹豫之间,苍梧旗虚宝上的护御之印已被玄焰破解,黄衫人只觉得手头一松,这件虚宝居然落入玄焰手中。
一旁沦为看客的原承天暗笑摇头,用这玄焰来夺人法宝,倒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只是这玄焰好出风头,如果自己再不动手,这出戏就成了玄焰的独角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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