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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喀已在神武门外候着,容悦便辞别朝霞,上了马车。
和萱已先回了府,宁兰一个人也无趣,靠着车厢打盹。
因吃了两杯薄酒,此刻尚有几分晕眩,加之法喀知怕她畏冷,马车里烧了炭盆,暖气一熏,容悦竟当真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肩背被人一拍,容悦突然惊醒,一睁眼面前却是一男子,着实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长相,才松了口气,不去管他,只抬手揉着胀的额角缓神。
常宁观察着她的反应,微笑道:“怎么,不怕我是坏人?”
容悦见他盯着自己瞧,忙展开绣帕遮了脸,道:“王爷难道不知,这可不合礼数。”
常宁道:“来。”
说着开了车厢门,跳下马车。
容悦犹疑,却见宁兰已不在身边,又见他在车外向自己伸出手,心道,他堂堂一个和硕亲王,想必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档,且法喀就在车下,这样想着便出了车厢,却未见方凳,还未问,已被他轻舒猿臂,挟下车去。
“这……”
容悦四下望去,这些随车的家仆家将虽穿着府中的衣衫,却一色都是生面孔,更是不见法喀和宁兰踪影,不由朝后退了一步,挨着马车站着,警惕地望向面前的男子。
常宁忍住笑道:“你先跟我走,时间不多,一会儿我跟你解释。”
见容悦不动,笑问:“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容悦咬一咬牙,跟在他身后,走出几步,见树丛中藏着一驾寻常的青幔黑油马车,车夫一身葛衣短打,早放了张长凳在车辕旁,见他们来,忙恭敬地打了个千儿。
容悦踩凳上车,见车内布置整洁,铺设的褥垫均内充鹅毛,以洁净的松花色暗花卷草纹漳绒为面,柔软舒适,车门旁的多宝阁上还摆着几卷书,不由纳罕。
隐约听见车外常宁吩咐数句,见他也进了车厢。
只听车夫连连驱马之声,车子驶动起来。
容悦见常宁半蹲坐着,他晓得那是行伍之人惯用的坐姿,父亲直到病重,仍习惯那样坐。
常宁觉容悦在瞧她,转脸看去,见她面上微露不满,又甚是好奇,笑道:“怎么了?”
容悦一肚子问题,只能一个一个问:“法喀呢?宁兰呢?”
常宁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把他们丢到山沟子里去了,信不信?”
容悦却半点不信,有些羞恼,皱着眉头,胡乱揉着帕子。
常宁笑问:“怎么?不信?说不定,一会子我也把你扔去山沟里给人做媳妇呢。”
容悦这下真的生了气,撂下脸来,冷声道:“你再说?”
常宁暗骂自己在军中待得久了,竟胡乱说起这些胡话,笑道:“我说着顽的。”
容悦心中又怕又急,不觉落下两行清泪:“如今新兴的,外头听了混账话来,也来拿我取笑儿。
我便是爷们解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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