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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娄万赤亦在苗中，知交址将有事，潜归。

甘鼎至广州，与抚军区星进击交址。

区用犷儿策，疾薄宜京，斩关而入，擒其王，交民悉降；甘则由水道进，列营于江桥北。

……娄万赤与其师李长脚斗法于江桥南。

……李长脚变金井给万赤，即坠入，忽有铁树挺出，井阑撑欲破。

犷儿引庆喜至，出白罗巾掷树巅，砉然有声，铁树不复见，李长脚复其形，觅万赤，卧桥畔沙石间。

遂袖出白壶子一器，持向万赤顶骨咒曰，……咒毕，举手振一雷。

万赤精气已铄，跃入江中，将随波出海。

木兰呼鳞介士百人追之飘浮，所在必见吆喝，乃变为璅鞍。

乘海蟹空腹，入之，以为&ldo;藏身之固&rdo;矣，交址人善捞蟹者，得是物如箕，大喜，刳蟹将取其腹腴，一虫随手出，倏坠地化为人形，俄顷长大，固俨然盲僧焉，询之不复语。

有屠者携刀来视，咄咄曰，&ldo;蟹腹自有&lso;仙人&rso;，一名&lso;和尚&rso;，要是谑语；断无别肠容此妖物，不诛戮之，吾南交祸未已也。

&rdo;挥刀斫其首。

时甘君已入城，与区抚军议班师矣；常越所部卒持盲僧首以献，转告两元戎。

桑长史进曰，&ldo;斯必万赤头也。

记天人第二图为大蟹浮海中，篆云&lso;横行自毙&rso;。

某当初疑万赤先亡，乃今始验。

&rdo;适李长脚入辞，视其头笑曰，&ldo;此贼以水火阴阳，为害中国，不死于黄钺而死于屠刀，固犬豕之流耳。

仙骨何有哉？

……&rdo;……（卷二十）

自是交址平。

桑蠋生还闽；甘鼎亦弃官去，言将度庾岭云。

《蟫史》神态，仿佛甚奇，然探其本根，则实未离于神魔小说；其缀以亵语，固由作者禀性，而一面亦尚承明代&ldo;世情书&rdo;之流风。

特缘勉造硬语，力拟古书，成诘屈之文，遂得掩凡近之意。

洪亮吉〔10〕（《北江诗话》）评其诗云，&ldo;如栽盆红药，蓄沼文鱼。

&rdo;汪瑔〔11〕序其《鹗亭诗话》云，&ldo;貌渊奥而实平易，……然笔致逋峭可喜。

&rdo;即谓虽华艳而乏天趣，徒奇崛而无深意也。

《蟫史》亦然，惟以其文体为他人所未试，足称独步而已。

以排偶之文试为小说者，则有陈球之《燕山外史》八卷。

球字蕴斋，秀水诸生，家贫，以卖画自给，工骈俪，喜传奇，因有此作（《光绪嘉兴府志》五十二）。

自谓&ldo;史体从无以四六为文，自我作古，极知僭妄，……第行于稗乘，当希末减&rdo;。

盖未见张鷟《游仙窟》（见第八篇），遂自以为独创矣。

其本成于嘉庆中（约一八一○），专主词华，略以寄慨，故即取明冯梦桢所撰《窦生传》〔12〕为骨干，加以敷衍，演为三万一千余言。

传略谓永乐时有窦绳祖，本燕人，就学于嘉兴，悦贫女李爱姑，迎以同居；久之，父迫令就婚淄川宦族，遂绝去。

爱姑复为金陵鹾商所绐，辗转落ji家，得侠士马遴之助，终复归窦，而大妇甚妒，虐遇之，生不能堪，偕爱姑遁去，会有唐赛儿之乱，又相失。

比生复归，则资产已空，妇亦求去，孑然止存一身，而爱姑忽至，自言当日匿尼庵中，今遂返矣。

是年窦生及第，累官至山东巡抚；迎爱姑入署如命妇。

未几生男，求辱媪，有应者，则前大妇也，再嫁后夫死子殇，遂困顿为贱役，而生仍优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