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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却说华光三下酆都，救得母亲出来，十分欢悦那吉芝陀圣母曰，&ldo;我儿你救得我出来，道好，我要讨岐娥吃。

&rdo;华光问，&ldo;岐娥是甚么子，我儿媳俱不晓得。

&rdo;母曰，&ldo;岐娥不晓得，可去问千里眼顺风耳。

&rdo;华光即问二人。

二人曰。

&ldo;那岐娥是人，他又思量吃人。

&rdo;华光听罢，对娘曰，&ldo;娘，你住酆都受苦，我孩儿用尽计较，救得你出来，如何又要吃人，此事万不可为。

&rdo;母曰，&ldo;我要吃！

不孝子，你没有岐娥与我吃，是谁要救我出来？&rdo;华光无奈，只推曰，&ldo;容两日讨与你吃。

&rdo;……（第十七回《华光三下酆都》）

于是张榜求医，有言惟仙桃可治者，华光即幻为齐天大圣状，窃而奉之，吉芝陀乃始不思食人。

然齐天被嫌，询于佛母，知是华光，则来讨，为火丹所烧，败绩；其女月孛有骷髅骨，击之敌头即痛，二日死。

华光被术，将不起，火炎王光佛出而议和，月孛削骨上击痕，华光始愈，终归佛道云。

明谢肇淛（《五杂组》十五）以华光小说比拟《西游记》，谓&ldo;皆五行生克之理，火之炽也，亦上天下地，莫之扑灭，而真武以水制之，始归正道&rdo;。

又于吉芝陀出狱即思食人事，则致慨于迁善之难，因知在万历时，此书已有。

沈德符〔3〕论剧曲（《野获编》二十五），亦有&ldo;华光显圣则太妖诞&rdo;语，是此种故事，当时且演为剧本矣。

其三曰《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即《北游记》，四卷二十四回，亦余象斗编，记真武本身及成道降妖事。

上帝为玄天之说，在汉已有（《周礼》《大宗伯》郑氏注），然与后来之玄帝，实又不同。

此玄帝真武者，盖起于宋代羽客之言，即《元洞玉历记》（《三教搜神大全》一引）所谓元始说法于玉清，下见恶风弥塞，乃命周武伐纣以治阳，玄帝收魔以治阴，&ldo;上赐玄帝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玄旗，统领丁甲，下降凡世，与六天魔王战于洞阴之野，是时魔王以坎离二炁，化苍龟巨蛇，变现方成，玄帝神力摄于足下，锁鬼众于酆都大洞，人民治安，宇内清肃&rdo;者是也，元尝加封，明亦崇奉。

〔4〕此传所言，间符旧说，但亦时窃佛传，杂以鄙言，盛夸感应，如村巫庙祝之见。

初谓隋炀帝时，玉帝当宴会之际，而忽思凡，遂以三魂之一，为刘氏子，如来三清并来点化，乃隐蓬莱；又以凡心，生哥阇国，次生西霞，皆是王子，蒙天尊教，舍国出家，功行既完，上谒玉帝，封荡魔天尊，令收天将；于是复生为净洛国王子，得斗母元君点化，入武当山成道。

玄帝方升天宫，忽见妖气起于中界，知即天将，扰乱人间，乃复下凡，降龟蛇怪，服赵公明，收雷神，获月孛及他神将，引以朝天。

玉帝即封诸神为玄天部将，计三十六员。

然扬子江有锅及竹缆二妖，独逸去不可得，真武因指一化身，复入人世，于武当山镜守之。

篇末则记永乐三年玄天助国却敌事，而下有&ldo;至今二百余载&rdo;之文，颇似此书流行，当在明季；然旧刻无后一语，可知有者乃后来增订之本矣。

四曰《西游记传》，四卷四十一回，&ldo;题齐云杨志和编，天水赵景真校&rdo;，叙孙悟空得道，唐太宗入冥，玄奘应诏求经，途中遇难，终达西土，得经东归者也。

太宗之梦，庸人已言，张鷟《朝野佥载》〔5〕云，&ldo;太宗至夜半奄然入定，见一人云，&lso;陛下暂合来，还即去也。

&rso;帝问&lso;君是何人？&rso;对曰，&lso;臣是生人判冥事。

&rso;太宗入见判官，问六月四日事，即令还，向见者又送迎引导出。

&rdo;又有俗文，亦记斯事，有残卷从敦煌千佛洞得之（详见第十二篇）。

至玄奘入竺〔6〕，实非应诏，事具《唐书》（百九十一《方伎传》），又有专传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在《佛藏》中，〔7〕初无诸奇诡事，而后来稗说，颇涉灵怪。

《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已有猴行者深沙神及诸异境；金人院本亦有《唐三藏》〔8〕（陶宗仪《辍耕录》）；元杂剧有吴昌龄《唐三藏西天取经》〔9〕（锺嗣成《录鬼簿》），一名《西游记》（今有日本盐谷温校印本），其中收孙悟空，加戒箍，沙僧，猪八戒，红孩儿，铁扇公主等皆已见。

似取经故事，自唐末以至宋元，乃渐渐演成神异，且能有条贯，小说家因亦得取为记传也。

全书之前九回为孙悟空得仙至被降故事，言有石猴，寻得水源，众奉为王，而复出山，就师悟道，以大神通，搅乱天地，玉帝不得已，封为齐天大圣，复扰蟠桃大会，帝命灌口二郎真君讨之，遂大战，悟空为所获，其叙当时战斗变化之状云：

……那小猴见真君到，急急报知猴王。